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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滸一把拉起她來,他的嘴唇落在她的唇上,他炙熱的呼吸吹在她的臉上,他用手托住她微向後仰的頭,狠惡的吻她,她的臉、鼻子、嘴唇,和她那小小的,黑髮的頭。她的淚水弄濕了他的唇,鹹而澀。她的眼睛閉著,潮濕的睫毛微微跳動。他諦視她,細心的,一分一厘的諦視,然後輕聲說:“你瘦了?”
她把明天要用的書收好。有兩片花瓣從書中落了下來,她拾起來一看,是兩瓣茶花,當初愛它的暗香和那心形的模樣而夾進書中的。她把玩著花瓣,俄然心中充滿了難言的柔情,提起筆來,她在每一片上題了一首詞,第一闋是“憶天孫”:“飛花帶淚撲寒窗,夜雨淒迷風乍狂,孤單深閨恨更長,太苦楚,夢繞魂牽枉斷腸!”第二闋是一闋“如夢令”:“一夜風聲凝咽,吹起閒愁千萬,人靜夜闌時,也把夢兒尋遍,魂銷魂斷,空有柔情無窮!”
“奉書,”他吃力的說,感覺嘴唇發乾。“拿去吧。”他把那兩片花瓣送到她麵前。
她不語,眼淚從她的眼角滑下去。
信到此而止,上麵是連續幾個畫著大讚歎號的句子:夢話!夢話!夢話!三十幾歲的人卻在這裡說夢話!你該看看你有多少皺紋?你該數數你有多少白髮?”
奉書睡在他身邊,迷含混糊的想起了之前的事。
奉書緊緊的靠著他,眼睛裡有著對幸運的神馳和渴求。她望著窗子,雨水正在窗玻璃上滑落。“多美的圖案!”她想。雨滴叮叮咚咚的敲擊著窗子,“多美的音樂!”她又想。淺笑著閉上眼睛,極力用她的經心去體味這斑斕的人生。
奉書把視野移到杜滸臉上,呆呆的凝睇他。因而,杜滸的眼睛展開了,他恍恍忽惚的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頭,又把眼睛閉上了。然後,他再度伸開眼睛,集合重視力去諦視她,他搖了點頭,彷彿想搖掉一個幻影。奉書向床前麵靠近了一步,蹲下身子,她的頭和他的間隔得很近,她用手指悄悄撫摩他的臉,低聲說:“渴嗎?要喝水嗎?”杜滸猛的坐了起來,因為起家太快,他眩暈的用手按住額角,然後望著她,一句話都不說。
然後,隔得遠遠的,又有一行小字:“她為甚麼不再來了?”
“喔,師父。”她喃喃的說,像在做夢。
“不要哭!”他柔聲說。
她冇有伸手去拿,也冇有去看那花瓣,她的目光仍然逗留在他臉上,一瞬也不瞬。
“你穿得太少了!”他說。
寫完,她感到耳熱情跳,不由遐想起手帕上題詩的事。她順手把這兩片花瓣夾在國文條記本裡,撚滅了燈,上床睡覺,香夢沉酣了。第二天午後,杜滸坐在他的書桌前麵,風俗性的,他把奉書的本子抽出來頭一個看。翻開本子,一層淡淡的暗香散了開來,杜滸本能的吸了一口氣,奉書那張清雅脫俗的臉龐又浮到麵前來,就和這香味一樣,她雅潔清麗得像一條小溪流。他站起家來,甩了甩頭,想拋棄繚繞在腦中的那影子。為本身泡了一杯茶,他坐回到書桌前麵,沉默自問:“你為甚麼如許不平靜?她不過是個惹人垂憐的小女孩罷了,你對她的豪情並冇有越軌,不是嗎?她像是你的女兒,在春秋上,她做你的女兒一點都不嫌大!”拿起奉書的條記本,他想定下心來修改。但是,兩片花瓣落了下來。他諦視著上麵的斑斑筆跡,這筆跡像一個大浪,把他全部淹冇了。一陣短促的拍門聲驚醒了他,他敏捷的把這兩片花瓣放進上衣口袋裡,翻開了房門。門外,奉書喘氣的跑出去,焦灼而嚴峻的看了杜滸一眼,不安的說:“你還冇有改條記本吧,師父?我忘了一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