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第1頁/共5頁]

談笙痛得汗如雨下，說話的聲音也變了調：“然後……然後我想著，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這話文丞相也說過的，他曾經想讓我們各自逃命，杜兄，你當時也是聽到了的……如果再一味頑抗，除了顯現時令，也不能挽回大局……我……我自幼飽讀詩書，一腔熱血、滿腹文才，如果……如果就此付諸流水，豈不……豈不愧對……列祖列宗……不如……臨時服軟，今後再圖機遇……大丈夫忍得胯`下之辱……”

奉書心跳緩慢，果斷地看著他。不知怎的，她感覺杜滸的目光裡彷彿有微微的讚美。

杜滸不為所動，漫不經心腸朝地上的寶劍瞟了一眼，“你整治他也整治過了，如果想饒他，現在便能夠出去，不然，就抓緊時候，彆磨蹭。”

談笙勃然大怒，用力一掙，嘶聲道：“杜滸，你敢讓這個黃毛丫頭熱誠我？我奉告你，你對勁不了多久了，惠州王提刑明天早晨要來找我議事，頓時就會到！到時候張揚起來，你們一個個全跑不了，全都得給剁成肉泥！文蜜斯，你也不例外！你們快放了我，本日之事，我便閉口不言，不然……”

杜滸漸漸走到奉書麵前，伸手給她擦掉了鬢邊的汗水，問道：“你冇事吧？”

談笙咬著嘴唇，半晌才向她投去一個輕視的眼神，“是我殺的，又如何樣？”

談笙低聲道：“我是想過為你們倆報仇的，真的……阿誰帶兵追我們的賈豪傑，是個大叛徒，我歸順以後，不久就弄了個手腕，讓李恒對貳心生猜忌，把他殺了！五蜜斯，你看……”

“那也由不得她！誰讓她生為女身，又逢亂世，這是她的命！你知不曉得有多少漢家好女子都是如許死節就義的？潭州城破時，守將李芾一家三十多口全數他殺，南人都讚他忠義！陸秀夫負主蹈海之前，也是號令他的妻兒先投水的！如何到了我這裡，就變成罪過了？五蜜斯，你的聖賢之書都讀到哪兒去了？”

奉書顫聲問：“我，真的……做甚麼都能夠？”

話音未落，隻聽嗤的一聲響，又是一枝筆從杜滸的方向飛來，打在談笙的臂彎。那是一杆細細的小筆，但談笙卻痛叫一聲，手一張，劍掉在了地上。

“但是她不想死！”

談笙反而硬氣起來，“哼，隨你如何想……我身為大元臣子，做的功德不止這一件！你知不曉得我用俸祿佈施了多少百姓？你知不曉得我安設了多少流民？李恒還聘我教他的世子讀書，我……我會把他教成一代大儒！這些……哼，杜滸，這些事，你做得了嗎？你這幾年，不過乎躲躲藏藏，殺人、擾民……朝廷也冇保住，丞相也冇保住，你、你一事無成……”

談笙的神采，則彷彿白日見鬼。不過麵前的這小我，也確切和鬼怪冇甚麼辨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