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生業緣在,骨肉當如故[第1頁/共4頁]
但過了不久,小妹的手便鬆開了。
一起向南。當時烽火還冇有燒到南邊,一家人帶足了銀錢,倒也飲食無缺。隻是粗笨的傢俬拖慢了路程。兩個哥哥頓時就認識到,他們帶的那些書籍,怕是幾年也讀不完的。
她隻感覺蘇東坡如何能在這裡呆得下去,天氣又濕又熱,蚊子也比江西的大了很多。開端她見到大毒蚊子時,還會尖叫一聲,躲到大人身後,直到它變成扁扁的死蚊子為止。過了一兩個月,她白手打蚊子就像用飯喝水一樣平常了,偶爾打出一記妙擊,她乃至飄飄然然,感受像書裡的俠女普通。再厥後,姐姐們房裡的蚊蟲,也都成了她的試招靶子。母親見了,唯有點頭淺笑。
奉書不記得本身是如何被從小妹身邊拉開的。她隻記得本身在哭,四周的統統人也都在哭。那天稍晚些時候,大姐也分開了人間。
“娘去縣城請大夫了。”這是實話。
隻是氣候愈發濕熱,偶然竟難以忍耐。還不到四月,三天裡便有兩天像蒸籠普通,氛圍裡的味道也怪怪的。三姐環兒從小嬌滴滴的,此時更是難捱,幸虧冇有生甚麼大病。但是大姐的病卻一向冇好,而身子一貫健壯的小妹壽兒,竟也染上了瘴疾。終究,一家人在河源縣耽了下來,走馬燈似的請大夫。
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怪魚怪蝦,她也漸漸都敢吃了。不過,不管這裡的吃食如何光怪陸離,讓她在夢裡淌口水的,還是隻要故鄉的明白米飯。
她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街上轉了幾圈,便將方纔的驚嚇忘得一乾二淨。蹦蹦跳跳,正對勁間,俄然又看到街邊站著幾個異裝婦人,都是高鼻深目,耳朵上穿滿金環,有一個還是紅頭髮,正嘰嘰喳喳地說著她聽不懂的話。
比及奉書病好,他們已行到廣東循州境內。那是一條遠路,但冇體例,因為鄰近的韶州已被元軍招降。之前跟從她的小丫頭全都冇跟來,免不得落了半日的思念之淚。隨後她便發明,本身梳頭、洗衣、補綴,原也不是甚麼太難的活計。偶爾讓剪刀劃破了手,原也是用不著哭的。
一家人擦乾眼淚,逛逛停停,終究走進了惠州城門。奉書的祖母早些時候已經被送來安設。三代團聚,凶信傳達,免不得又是一番悲喜交集。
另有更嚇人的。氣候熱,哥哥姐姐都喜好待在房裡,可她待不住。母親不讓她隨便出門,她便請二叔冇有公事時帶本身出去轉轉。軟磨硬泡,二叔總算是承諾了。可在街上剛走出幾步,便被一個渾身烏黑如墨的大漢堵住了路。那人五官看不清楚,朝她咧嘴一笑,暴露一口白森森的牙。她一下子便嚇得哭了。
二叔發笑道:“你覺得我的衙門是甚麼,梨園子麼?這些是波斯人,本來是來廣州做買賣的,也經常來惠州低價進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