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日[第1頁/共4頁]

楊複輕笑，“這等福分，淼淼並不需求。”

舟上的人一身鬥笠蓑衣，他撐著竹篙緩緩前行，時不時往水裡看一眼，輕喚道：“六水？”

衛泠眸色一黯，正欲脫手，忽而發覺不當。阿誰丫環麵色發白，毫無活力，彷彿死人模樣。他立足張望，室內除了楊複，另有彆的二人。聽他們對話，此中一名該當是當朝太子楊諶。

言訖從檻窗一躍而起，眨眼便冇了蹤跡。

隻消一想到他對淼淼脫手，衛泠肝火便忍不住上湧，抬腳踩著他胸口：“她的血石呢？”

衛泠淡聲逼問：“你還對她做了甚麼？”

淼淼！

話音將落，便聽腳下水聲一動，淡淡波紋從船底漾開，嘩啦一聲，從水下冒出個濕漉漉的小腦袋，“在這兒呢！”

淼淼抿唇，忍不住問：“那我還能變歸去嗎？我……我還冇到九十天呢……”

這兩天的煩惱一掃而空，彷彿看到衛泠，統統的費事便能迎刃而解。

衛泠微微一笑，“那是我送的東西。”

事情比他想的還龐大，衛泠攢眉，目光落在阿誰小丫環身上。她不是淼淼，身上更冇有任何淼淼的氣味，那麼淼淼目下在那邊？處境是否傷害？

這一天長空如洗，明月皎皎，街上行人多數回家安息了，隻要少數癡人，還在沉淪和順鄉。

更有甚者，傳言湖裡有水怪，這幾天都能聽到幽幽歌聲從水底傳出。白日還好，一到早晨便分外滲人，有些膽小的特地去水裡找過，除了魚兒甚麼都冇有。過後才知是想多了，湖對岸纔開了一家秦樓楚館，一天到晚鶯歌燕舞，夜夜歌樂。

衛泠拾起地上長劍，一步步走近，終究架在他肩上：“把這丫環交給我。”

衛泠想起他將淼淼抱走時，楊複看他的眼神，陰鷙冷寂，帶著無能為力的掙紮……還摻雜著一絲絕望。他是真把六水愛到了骨子裡，這個丫頭可真有本領，短短一個多月，便讓神祗般的王爺，甘心為她低到灰塵裡。

他是用心拿話刺激他，情知他的軟肋在哪兒，非要往他傷口上撒鹽。果見楊複神采一白，眸中悲哀，連衛泠的劍刃逼近都未曾發覺。

楊諶始終不肯交出來，衛泠冇有耐煩，乾脆在他身上搜尋起來。隻是找了一遍都冇有，楊諶對勁地笑，“本王說了，不在身上。”

楊諶心中更氣，好端端的小美人兒，人冇有獲得，反而成了具屍身，他前麵所作所為功虧一簣，一腔肝火憋著無處宣泄。昨日又當眾被楊複駁了顏麵，對他可謂憤恨非常：“四弟，你該當曉得賢人最忌諱甚麼？你目無長輩，可有想過了局？”

衛泠想起前幾日淼淼的話，照這景象來看，她是被太子認出來了？阿誰丫環又是如何回事？

淼淼點頭，彷彿還能聞到那股灰味兒：“我不肯意喝，太子就硬灌著我喝。”說著氣鼓鼓地撅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