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金國末日[第1頁/共5頁]

完顏宗翰渾身顫抖，握拳愧然垂首——經心修建的防地，信誓旦旦的包管，在天誅軍狂暴轟炸下，竟如同紙片普通脆弱。身為都元帥，他難辭其咎。

被挽救的宗室女，早已哭成一團，望天而拜，那是喜極而泣的渲泄。

一行髡髮金環、素白鬍服的女真人漸漸從兩個龐大鐵甲馬隊方陣中心穿過。搶先一人，手捧降表、簿冊與國璽，恰是吳乞買。

諸皇子及群臣，無不垂淚。

狄烈發笑拍拍這位小舅子的肩膀：“人生還長著呢，今後另有更大的光榮在等著你，那纔是真正的無憾。”

天道好還，中國有必伸之理；民氣效順，匹夫無不報之仇。

靖康恥，今終雪；百年恨，此時滅。

那人深深諦視狄烈，再致一禮：“鄙人恰是亡國之臣——完顏希尹。敢問華王殿下意欲如何措置我等？”

傍晚時分，上京內城南朝門門樓上方，打出白旗；同時，一人從城牆吊筐而下，手奉降表，呈現於天誅雄師陣前。

狄烈朗聲道：“準！”

“軍主，他們來了。”

郭大石鐵盔鐵甲，非常吃力偏身上馬，從吳乞買手中接過降表冊璽，登上受降台。嶽雲上前再接過，將表璽置於軍主台案前。

三聲炮響過後，這支紅色的步隊進入轅門。搶先一人，鬚髮灰白，滿麵皺紋，身材不高，卻甚壯碩，隻是此時佝僂而行，狀甚委靡，涓滴看不出半點一國之君的模樣——狄烈此前從未見過金國國主，卻能夠必定此人就是吳乞買。

狄烈目光一落，伸出一隻手按在捲成一紮的降表上，略加思考，悄悄一抹，降表緩緩展開，隨便瞟了一眼。降表是用漢字與女真大字同時謄列的文表，寫得倒也是駢駟驪六，很有文采，金國不乏漢官與遼臣，都能寫得一手好文章。

這一行三十四人，恰是戰犯名單上所列之人，一個很多，一個冇跑。這一次，金國君臣倒也光棍，既然被堵在家門口，並且隨時會被團滅、族滅、國滅，再玩花腔，那真是馬不知臉長，人不知好歹了。

吳乞買臉肌抽搐，目中掠過一絲痛苦之色，緊緊握拳，嘴唇微顫，不能做答。但他身後一人卻出列，向受降台上的狄烈拱手致禮道：“大金滅宋，天樞滅金；天道好還，何國不亡。”

狄烈聳聳肩：“很簡樸，當年破東京時，你們是如何對待二聖與宗室及宋國子民的，現在原樣來一遍就成——你剛纔不是說過‘天道好還’嗎？”

國能夠亡，但族不能滅，這是金國君臣最後達成的共鳴。

完顏希尹苦笑：“事到現在，另有何和議可談？吾等皆是戰犯，自縛出南朝門，女真人或可倖存，如若不然……以那位華王的本性，隻怕當真會趕儘撲滅，將我族人從人間完整抹去……”

大殿寂然無聲，數十雙悲忿泛紅的眼睛，含淚望著那昔日宏偉現在卻佝僂的身軀，盤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