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金國末日[第3頁/共5頁]

身後傳來趙梃微顫的聲音，狄烈心神一收，轉頭看了一眼趙梃那張衝動得脹紅的臉，微微一笑：“心願達成，表情如何？”

大殿寂然無聲，數十雙悲忿泛紅的眼睛，含淚望著那昔日宏偉現在卻佝僂的身軀，盤跚而去……

十月十五，卯末辰初，上京內城南朝門定時開啟。

三聲炮響過後，這支紅色的步隊進入轅門。搶先一人，鬚髮灰白，滿麵皺紋，身材不高，卻甚壯碩，隻是此時佝僂而行，狀甚委靡，涓滴看不出半點一國之君的模樣——狄烈此前從未見過金國國主，卻能夠必定此人就是吳乞買。

諸皇子及群臣，無不垂淚。

完顏希尹苦笑：“事到現在，另有何和議可談？吾等皆是戰犯，自縛出南朝門，女真人或可倖存，如若不然……以那位華王的本性，隻怕當真會趕儘撲滅，將我族人從人間完整抹去……”

這時，一名執事監倉促登階，跪伏於殿外高台，悲聲稟報：“陛下，副元帥，被天神召去了……”

“是啊，當年也是這般……也是這般……”老肅王淚光閃閃，喃喃自語，抬起蒼慘白頭，望向天空，“隻缺了一場雪！”

吳乞買身後那人，狄烈一樣不熟諳，但隻看他三步一喘，五步一咳，並且又居於吳乞買以後，便可知必是南侵的禍首禍首、令宋主聞名色變的金國國相完顏宗翰。

完顏蒲家奴死了。重傷加慘敗，從身心上完整擊潰了這名金國老將，他曉得接下來會產生甚麼，與其目睹那熱誠的一幕，不如早早擺脫。女真人的神明，滿足了這個朝氣已絕之人的心願。

狄烈高踞受降台頂層，斜靠皋比交椅，腳旁是沉重的槍盒，擺佈兩名少年虎賁侍衛：趙梃、嶽雲。

一夜白頭的，何止吳乞買？完顏宗翰、完顏希尹、渾黜、訛謀罕、胡實海、撒裡古獨、裴滿突撚……這些年過五旬的金國老一輩重臣乾將，無不在一夜之間鬚髮皆白，舉目望去，宮殿之上，儘是蒼頭。

“軍主，他們來了。”

狄烈聳聳肩：“很簡樸，當年破東京時，你們是如何對待二聖與宗室及宋國子民的，現在原樣來一遍就成——你剛纔不是說過‘天道好還’嗎？”

“朕要單獨前去太祖靈廟懺悔，誰也不必跟來。”吳乞買說完最後一句話，木然從龍椅站起，踱下陛階時，竟然趔趄了一下，慌得擺佈內侍忙不迭攙扶，卻被吳乞買甩袖拂開。

郭大石鐵盔鐵甲，非常吃力偏身上馬，從吳乞買手中接過降表冊璽，登上受降台。嶽雲上前再接過，將表璽置於軍主台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