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1頁/共4頁]

王述之並未攔他，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麵露笑意，悠悠然地跟在他前麵下了馬車。

庾皇後聽得蹙眉，沉吟道：“永康王有奪位之心倒是極有能夠，隻是王氏支撐他卻有些說不通，王氏當初挑中四皇子不就是感覺四皇子好拿捏麼？如果改投永康王，豈不是自取死路？一來獲咎了郗太尉，二來，永康王可不是善茬，如果他失勢，今後恐怕會反咬王氏一口。王述之是個聰明人，又豈會做出這麼笨拙的事來？”

太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哼道：“嫌棄！”

王述之轉頭，可貴見他笑得如此暢快，又見他抬起眼，烏黑幽沉的眸子閃著細碎的波光，不免看得一陣心神搖擺。

這回彈劾太子，雖不見得真能將太子擊垮，但當真做起文章來，也夠他受的了。

“寫甚麼？”

太子展開眼，統統委曲氣憤湧上心頭，立即從榻上爬起來：“母後！”

司馬嶸寫完摺子，擱了筆，抬眼看過來：“丞相請過目。”

庾皇後不吵不鬨，隻萬分乖覺地點頭，眼淚卻如何止都止不住，接連換了幾條帕子，終究聽到太子回宮的動靜，頓時麵露焦心腸站起來，疾步迎上去。

此時王述之正在回京的路上，聽聞天子宣永康王入京，大笑不止：“晏清，你感覺永康王會奉旨入京麼？”

天子雖一時不肯定永康王究竟是真病還是假病，可傳言鬨得如此沸沸揚揚對太子非常倒黴，心中不免指責太子辦事不周，不過眼下聽他左一聲父皇、右一聲母後地輕喚，又感覺他實在是個孝敬的，畢竟不忍苛責，便命人將他送回東宮，又命太醫謹慎醫治。

永康王府門外連夜搭出來一個棚子，動靜敏捷傳開，百姓們紛繁湧來，得了好處心中天然歡暢，連誇永康王心善。短短數日，永康縣家家焚香，祈求永康王早日病癒。

大晉天子一貫受世家門閥挾製，儲君的廢立亦是受世族影響頗大，王述之堂而皇之請旨廢太子，隻要師出馳名，便不算超越。

王述之聽他這麼一說，更是大笑，笑完一拂袖，指向中間的案幾：“對了，替我寫一份摺子。”

太子的惡名敏捷傳遍永康縣。

王述之一個翻身，俯到他身上，含著笑低聲喚道：“晏清。”

天子大驚：“這類話可不能胡說！”

不過這黑鍋他倒是背得甘之如飴，也不解釋，隻一臉惡棍相,笑嘻嘻拱了拱手：“下官聽聞永康王病得起不來,這會兒見他氣色彷彿有所好轉，心中歡暢，這一歡暢，天然免不了會心一笑，太子殿下您說是不是？”

王述之駭怪地看向永康王：“太子這是……”

庾皇後在天子麵前永久都是一副楚楚不幸的強大模樣，這麼一垂淚，天子那裡還硬得下心來責備，隻歎了口氣將她扶起來，好言好語地哄：“統統待昌兒回宮再說，事情究竟如何，總要問個清楚明白，朕是不會隨便信賴那些無稽之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