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1頁/共4頁]

夜間冷風輕送，紗幔中間燈火燃燒,昏黃含混的人影便再難窺見,隻剩下畫舫四周角落下垂掛的燈籠，迎著秦淮河兩岸縹緲的絲竹聲與月色起舞。

王亭在岸邊躊躇半晌，幾次躡手躡腳踏上船尾，又咬著牙退到岸邊，急得抓耳撓腮。

司馬嶸搭在他腰際的手緊了緊，生硬的身子逐步放鬆下來，就連撥出的氣味都變得綿長舒緩，眉眼間透著幾用心安，睡得非常安好。

那奴婢一臉苦相地點了點頭，正籌算歸去答話，俄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柔中帶笑的聲音：“這是幾夜冇有好覺睡了？”

他一身錦衣華服，立在高高的殿門口，看著底下一眾宮女內侍大汗淋漓地清理雜草，看著殿外逐步規複清淨，內心卻變得空落落的，正不知所措間，模糊聽到有人在身後輕喚“晏清”，一轉頭卻隻看到冰冷浮泛的大殿。

這動靜連河對岸的百姓都轟動了，畫舫中那兩人再裝睡天然是不成能了，王述之驚奇之餘又有些欣喜，見司馬嶸展開眼，倉猝抱著他在額角親了一口，笑道：“想不到我母親竟過來了。”

王述之無法地拍了拍額頭：“母親怕是曲解了，晏清並非男寵。”

王夫人嚇一大跳，瞪著他：“難不成你是？！”

王夫人笑了笑：“身在高位，接受風波在所不免，我也不是想不開的人，眼下見你統統安好，天然就放寬解了。”說著抿了一口差，抬眼朝他看了看，又道，“不過這一事放下，又有另一事撿起，真是操不完的心呐！”

王夫人疏忽他的改正，歡暢道：“不肯意更好，既如此，我便在都城多住幾日，給你挑一挑，選個佳妻。對了，我記得你喜好長臉的！”

一隻流螢從紗幔的裂縫中鑽出去，悄無聲氣地在他們二人之間飛過，纖細的流光在王述之深沉的黑眸中一閃而逝，他收緊手臂，在司馬嶸額間親了親，無聲而笑。

“咳……”王述之笑著咳了一聲，“若真如此，我怕是做夢都要笑醒了。”

二人倉猝起家，整了整微亂的衣衫與髮髻，剛翻開紗幔，就見王夫人提著裙襬踏上船尾，王述之倉猝迎上去扶她：“母親慢些，你如何來都城也不提早捎個話？我也好派人去接。”

“肚子餓？”王夫人斜睨他一眼，“我一大早就入了城，在府中等了半日都冇見你歸去，還當你不知饑餓呢，若不是我尋過來，你但是籌算清閒到明日再歸去？”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來，尋遍每一個角落，卻始終看不到那小我，不由麵色慘白，雙腳不受節製地持續往裡走，隻是這麻雀大的停雲殿竟成了無底洞普通，越走越深，越走越暗，一股絕望湧上心頭，他停下來擺佈四顧，連來時的路都看不見了。

王夫人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反倒是不著陳跡地打量司馬嶸，笑道：“若提早捎話，我哪另有機遇晤到堂堂一國之相睡到晌午都不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