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3頁/共4頁]
司馬嶸應道:“丞相與陸公子皆高雅之士,玄言味永,部屬才疏學淺,不能窺其一二。”
陸子修眸光微閃,瞳孔深處的暖意褪去幾分,笑著將畫作捲起,拱手道:“夜已深,下官就不擾丞相清淨了。”
司馬嶸讓他敲醒,眯瞪半晌,下認識抬眼看他:“丞相有何叮嚀?”
陸子修彷彿時候存眷著他,幾近同時轉目回視,麵上的笑容攜著暖意,本該驅除酷寒,卻生生讓心虛的司馬嶸出了些盜汗。
王述之麵露驚奇:“左梧兄如何了?”
司馬嶸:“……”
馬車內兩盞燭台,將三人的身影重堆疊疊映在四壁上,車內談笑晏晏,車外則萬籟俱寂。
司馬嶸:“……”
王述之倒是一聲未吭,隻含笑看著他們二人,指尖在快意柄上不輕不重地叩擊。
司馬嶸不知他這疑問從何而來,雖心中拿不準,語氣卻非常篤定:“陸公子交友的多為文人名流,並未與京中權貴來往過。”
司馬嶸幽沉的目光避無可避,喉嚨逐步發緊,眼看著他的眉眼愈靠愈近,臉上讓他觸碰之處隨之熾熱起來,雙手在身側攥緊,氣味有些不穩,最後狠狠一咬牙,猛地偏頭避開。
王述之與他貼得極近,目光在他臉上巡查一番,手重新捏住他的下頜,迫他扭過臉來,笑看著他。
陸子修見他如此慷慨地為元生題字,心中早已起了波瀾,想到現在元生頗受重用,不免疑雲叢生,麵上卻一如既往的暖和,雙手接過,笑言道:“丞相一字令媛,下官本日但是得了大便宜。”說著低頭看畫,麵色突然一變。
司馬嶸麵色沉凝,眸底卻透著幾分混亂,耳根處淺淺的緋色不管如何都掩蔽不住。
接下來幾日,司馬嶸如履薄冰。
司馬嶸生硬的後脊忽地起了些燥意,目光與他相觸,落進他意味清楚的眸子裡,不由失了神。
“呃……”陸子修抬眼,切磋的目光落在司馬嶸的臉上,見他神采平靜,忙規複笑容,“下官略有些吃驚罷了,想不到短短數月不見,晏清的畫藝已精進至此,倒不算孤負丞相的題字。”
夜闌人靜,車隊來不及趕赴鎮上投宿,隻能在半路安息,王述之邀陸子修入馬車清談,命司馬嶸在旁斟茶倒酒,司馬嶸謝毫不得,被迫旁聽到深夜,昏昏欲睡。
司馬嶸暗中捏了把盜汗,心想:為今之計,你說甚麼我都不承認便是了。
“唔,如此倒也說得疇昔。”王述之點點頭,抬眼看著他,笑起來,“不過,你連頭一次作的畫都不記得了,會不會漏記些彆的甚麼?”
王述之沉聲一笑:“裝胡塗倒是特長,你能明白陸子修的情義,莫非不明白我的?這但是在回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