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頁/共4頁]
司馬嶸對他的風雅早就有所耳聞,隻是冇推測他連身邊侍從的名字都要這麼講究。
王述之以手支額,盯著他的側麵打量半晌,見他執筆蘸墨,開口問道:“你的腿腳如何了?”
角落燃著暖爐,閣房熏香環繞,王述之略敞衣衿,暴露胸口正中一粒藐小的硃砂痣,真是儘情又風騷。
王述之感覺他還是保持這類調子入耳一些,笑應道:“客歲才及弱冠。”
司馬嶸轉歸去,不由暗自心驚,固然重生後腿腳矯捷,可畢竟多年的風俗難改,來時的路上登車也常用手借力,彆人隻當他是身上傷重,天然不會起疑,可這王述之眼神毒得很,今後可很多重視了。
司馬嶸有些無語,抬眼看著他,心中冷哼:鄙大家麵前也擺出一副風騷疏闊的模樣,真不嫌累得慌。
王述之兀自深思,快意柄端雕鏤著一枚靈芝,那靈芝正在他額頭悄悄叩擊,隔著燭火落下一片時輕時重的暗影,過了半晌,嘴角一勾:“既然你來遲了,那就叫王遲,如何?”
“琴、棋、書、畫……”王述之目光四週轉了一圈,指著中間的案幾,“你去作一幅畫來瞧瞧,就山川圖吧。”
“幸虧那裡?”
“哈哈哈哈!”
司馬嶸心中嘲笑,掉書袋麼,誰不會,因而朗聲應道:“玄德公三顧茅廬,諸葛先生曾作詩: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可見,遲有遲的好處。”
王述之朝他看過來,不悅道:“彆幫襯著謝,我問你,這名起得如何?”
他對於繪畫成就頗高,隻一眼就看出來司馬嶸冇有藏拙,的確是貧乏一些意境,若說之前心底有些疑慮,現在倒是撤銷了幾分,收起畫抬眼看著他:“你不是陸府的下人麼?如何會這些?”
“恰是。”司馬嶸看著棋盤,執起手邊黑子,略微思考,落在一枚白子中間。
司馬嶸在宮中雖過得落魄,卻有一個乾係靠近的皇兄司馬善,司馬善是個包探聽,內裡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傳到他耳朵裡。
司馬嶸擱了筆,將作好的畫送到他麵前:“請丞相過目。”
司馬嶸寵辱不驚地微微一笑,未再多言,隻是暗中感覺這王丞比擬本身設想的要開闊一些。
“妙!”王述之感覺風趣,笑容中少了幾分核閱,問道,“你本年多大?”
“實不相瞞,小人佩服才學之士,在太守府時邊看邊學,便習得一些外相,這才大膽在丞相麵前獻醜。”
“嘖嘖……陸太守真是個無趣之人。”王述之聽得直點頭,又支著額想了想,“本日起,你就跟在我身邊罷。”
“……”司馬嶸心中叫苦,想起彆的三名奴婢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猜想元生應當差未幾,便道,“十七。”
司馬嶸感覺這丞相的確在理取鬨,內心歎了口氣:“小人超越,敢問丞相年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