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3頁/共4頁]

“俗氣！誰給你取的？”

“琴、棋、書、畫……”王述之目光四週轉了一圈，指著中間的案幾，“你去作一幅畫來瞧瞧，就山川圖吧。”

司馬嶸安閒應道：“先前管事有過叮嚀，丞相問甚麼，我們就答甚麼。丞相有問，小人不敢坦白，天然要據實相告，小人的確會手談，所言非虛。冇有錯誤，何來獎懲？”

“……”

屏風內一時變得沉寂，內裡的人麵麵相覷，隻見丞相的身影從由斜躺變成斜坐，冇一會兒又變成正坐，除了偶爾落子的聲音，再無任何動靜。

“冇錯。”王述之感覺風趣，悄悄笑了一聲，指著棋盤，“你籌算從這殘局動手？”

“恰是。”司馬嶸看著棋盤，執起手邊黑子，略微思考，落在一枚白子中間。

司馬嶸有些無語，抬眼看著他，心中冷哼：鄙大家麵前也擺出一副風騷疏闊的模樣，真不嫌累得慌。

“小人忸捏，琴棋書畫都略知一二，在丞相麵前實在是班門弄斧。”

還冇完冇了了……

“元生。”

“你倒是不客氣。”王述之瞥了他一眼，眼角光彩流轉，顯得興趣盎然，“不過現下我身邊已有四人，彆離是亭、台、樓、閣，冇曾想會多出一人來，這名可不好起。”

“陸太守海納百川，小人是跟在陸公子身邊服侍的，陸公子亦是廓達漂亮，不忍苛責小人，再說，小人隻是得了空才學，並未偷懶誤事。”

王述之看他這麼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大搖其頭：“唉……太無趣了。”說罷轉成分開，高齒木屐踩在迴廊間，落下連續串清脆聲響。

王述之訝異地看了他一眼，笑意加深，便拈了白子開端與他對弈。

“實不相瞞，小人佩服才學之士，在太守府時邊看邊學，便習得一些外相，這才大膽在丞相麵前獻醜。”

“嘖嘖……陸太守真是個無趣之人。”王述之聽得直點頭，又支著額想了想，“本日起，你就跟在我身邊罷。”

“小人行不過百裡，所見所識僅限小小天井內，若畫一些花草樹木倒還得心應手，之於山川，已經極力了。”這話說得倒也不算扯謊，他的確是冇出過門。

司馬嶸心中嘲笑，掉書袋麼，誰不會，因而朗聲應道：“玄德公三顧茅廬，諸葛先生曾作詩：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可見，遲有遲的好處。”

“……”司馬嶸抬眼與他對視，誠心道，“甚好。”

司馬嶸在宮中雖過得落魄，卻有一個乾係靠近的皇兄司馬善，司馬善是個包探聽，內裡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傳到他耳朵裡。

司馬嶸從內裡出去，穿得略多，弈棋倒是不吃力，卻熱出一層薄汗，抬眼看看劈麵的人，不由更想出去風涼風涼，不過他忍得，哪怕內心不痛快，麵上也不顯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