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錦時應有語 （三）[第2頁/共3頁]

她拖著廣袖，忽地，向後一滑。

江子故忍不住一通好笑，忽覺一道寒光飄然門外，江子故身子一凜，屏氣凝神，立的好好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醒了，瞥見了台階上坐的人，月色星輝下，縹緲昏黃，神采淡然，漁夕內心總有一絲那麼不忍。

漁夕見他好似好久不說話，高一腳低一腳的走到他身邊道：“采耳，彆看我在醉家是個主子，但在宮裡就像使喚鬼一樣的使喚我，每天累死累活，還要看阿誰天子的神采。哼！我真不明白，後宮的那些娘娘，哪一個不是才情俱佳，為何非要進宮做甚麼。她們就為了一個皇上，爭來爭去，你說皇上有甚麼好啊？她們真是太傻了，如果我，甘願嫁一個農夫，我都不嫁給他。但是，他為甚麼非如果皇上呢……”說著，說著，眼神越加迷離，全部身子脫落在地上。

他派人找了她幾年，他，曾一度覺得，她死了。他，曾深深的悔怨過。他曾每個夏季，都伶仃給她謄寫佛經，燒了紙錢。若說，這世上，他對甚麼人稱的上是虧欠，她便是獨一的一個。

又是一笑，將酒壺遞給她。漁夕嘻嘻笑笑，毫不含混，脖子一勾，舉壺一飲而儘，脖子裡雖灌了很多，倒是無端地蕭灑。

那人也不說話，隻是悄悄的低眸望著她。

寧熙又等了一會兒，身後那人仍然冇有迴應。

烏黑靡璃花兒變作混亂紛繁下落，飄進了她如雲廣袖裡，化作縷縷花魂，藏於袖底，在廣袖開闔間，生出漫漫花香。

漁夕煩躁的扯了一下衣衿，暴露了內裡的脖子，烏黑潤上淡淡桃紅，揚手道：“那有甚麼難的？還不就是早上偷溜天子寢宮，一掀被子，還不甚麼都瞧清楚了麼！”

寧熙聽本身被她說的如此不堪，和一個農夫比，都處於下勢，本來方纔平複下來的表情又起了波紋，半怒道：“你喝醉了，起來！”

隻聽漁夕又說道：“釆耳，我思疑阿誰天子是斷袖，你曉得麼？那天我去跟蹤他到了蒹葭軒，甚麼也冇看到，還被蘆葦割破了小腿，白流了幾滴血。阿誰天子還不分青紅皂白，把我摔在床上，差點給我摔散了架。像我這般麵貌出眾的，他都是冷著一張臉。實在，我隻是想奉告他，斷袖是不對的，要珍惜後宮的娘娘，他對我，全然不顧昔日情分.......“

夜裡的風有一絲絲涼意，她抹了一把臉，昂首瞧了瞧天涯月色，一起竟然走到了桂璃宮。石階有些涼，睡著非常舒暢，她躺了下來，滿樹的靡璃花兒就落在她的額發嘴角上。她的小臉半仰，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在半是疏影半是月華之下，嘻嘻的笑著。

他的手指因為喝酒微微泛紅，因為確認了她的身份而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