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兒[第1頁/共7頁]
幾今後,公子竟微服而來。適逢亓煦在家,因聞得白兒說過公子救她一節,故熱忱相待。兼公子文纔不凡,略通藥理,與亓煦遂結為至好。白兒待公子似也成心,遞茶送水,常常端倪含情,為公子風神所迷。
目睹白兒已是十七歲了,仍舊是不會說話。鴇母要賣了她捨不得她模樣清秀可兒,要讓她接客又怕她不會開口獲咎了恩客,隻得讓她權充個使喚的丫頭,幫著端茶倒水、鋪床疊被,做些瑣事。
“隻是如此美眷,每天讓我看著豈不成惜?”
尚手劄覺得真,鎖了柴房,命人不成泄漏了半點動靜,隻等半月後的十五便要殺白兒取心。
天明,亓煦稟告尚書,說能夠治好府中高低的病,但要帶走白兒。公子狡稱白兒已亡,亓煦便說要帶走柴房中的少女,不然就算尚書大人殺了他他也不會醫治,並稱這病拖不得了。
待白兒終究展開眼睛,發明不知何時,王神仙在她麵前的案上擺了一麵無光的銅鏡。白兒不懂何意,想起家看公子。卻俄然瞥見銅鏡起了竄改。本來黑黝黝的鏡麵垂垂有了影象,且越來越清楚。鏡中有兩個男人。一個是大官打扮的,穿戴和公爹一樣的朝服,緋紅色,隻是上麵多了一個章紋。另一個是個作胡人打扮的大漢,白兒乃至能瞥見他臉上一根根的胡茬子。兩人在看一張羊皮紙,上麵寫著的東西,白兒也認得,是中華的輿圖!兩人說了一會兒,那胡性命人給大官好幾個鐵箱子,翻開一看,俱是刺眼的珠寶。再過一會兒,畫麵一閃,兩人坐在一起喝酒,鏡子又垂垂暗下去。白兒又甚麼都看不見了。
仆人皆惶恐不敢言。公子又凝睇白兒很久,終歎道:“快出來吧,今後彆等閒示人了,隻怕我父親再難為你。”說罷,回身上馬,率眾絕塵而去。
白兒七歲那年被幾近淪落為乞丐的父母賣入了青樓。賣的時候講定了是十五貫,死活都不準再見麵了。鴇母捏著她肥大的下巴,說:“這妮子長得倒也周正,隻是咋不說話?”白兒娘掂了掂挺重實的銅錢賠笑:“怕是見生吧,丫頭小嘴聰明著呢!”
尚書暴怒,命人鞭打白兒,丟在柴房裡,後日報與衙門查辦。王神仙又趁機出來獻計,說白兒固然破了身子,但十蒲月圓活生生將其開膛破肚,取其赤忱熬成藥汁服下,亦可延年益壽。
說不得,隻好勉留於家中,算作他的使女,日替他清算藥材,夜亓煦教其讀書識字。白兒本性原是極聰明的,不日便可使筆墨與其對答,亓煦方知少女本喚“白兒”,出身也非常淒苦,對其更加垂憐了。亓煦對外隻說白兒原是本身失散多年的胞妹,鄰裡常日對其品德非常恭敬,倒也少了閒言碎語。白兒想著日子也就如此這般過了,就算是畢生與亓先生為奴,也好過為人小妾看人神采度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