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第1頁/共4頁]
“殿下,衣物已呈放於案台之上,奴婢辭職了。”侍婢見子莫並未要她服侍換衣,便識相退出了後殿以外,把門從外合上,幽幽燭光,拉出了屏風後的一道頎長身影。
“蘭陵殿下,後殿有安息的處所,我命內侍給您送套衣物疇昔吧,這筵席纔剛開端,殿下換身衣裳再來給皇上掃興也是一樣的!”和士開忙不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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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後殿甚是清幽,兩排燭火點在案台之上,影影綽綽。子莫見婢女出去了,便拉開了自個兒的衣衿,那件浸淫了美酒的衣服早就沾濕了他的中衣,粘附在了他的胸前。順手將衣袍卸於地上,走出屏風,案台上有婢女打的一臉盆的水。將那麵巾在淨水中掃蕩了一下,撩起擰乾,然後順手擦著前胸腹部的酒漬。
“你說甚麼?甚麼叫你成了天子,你我此後在一起便無人敢說半句?!”蕭子莫兩眼皆是錯愕,轉頭看著九叔,那人烏黑雙目泛著瑩瑩光彩,似是高興又安靜如常。底子不像是個酒後瘋顛的模樣。
蕭子莫一番話惹得眾大臣哈哈大笑,這黃侍郎常日裡是個拘束的人,不知何故本日裡甚是無度,連喝了兩壺烈酒,走路踏實,也顧不上甚麼禮節風采。
子莫瞧著內裡熱烈,便也想趁著內裡鼓譟悄悄列席此中給九叔捧恭維麵,甫一入了九華台,有人舉著個酒杯就一下撞在了子莫身上。酒水灑了些出來,那人渾身酒氣一昂首,還直勾勾盯著子莫的臉不放了。眯著眼睛靠近了瞧了個清楚,像是出了軀殼的靈魂巡了半個天涯才返來,隨即拉著子莫的袖子哈哈大笑大聲嚷嚷道:“哎呀,我道是月宮的仙子下凡來此處給我朝陛下祝即位之喜了,這瞧了半天不是蘭陵殿下嘛!殿下啊殿下,你為何姍姍來遲啊!”
一股溫熱的酒水潑麵而下,子莫身上酒味散了開去,還飄起了酒香。
嗬。。。。。。高湛幡然覺悟過來自個兒是被抓了現形了,便不免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無法笑笑從那暗淡一角走了出來。
黃玉石砌入斷隙之間,雕鏤出緩緩盤龍的圖案,九華台原是褐牆紅瓦,現在這般鑲了黃玉遊龍上去,在這掌燈時分便透著瑩瑩通透之光,上雕龍形似要騰雲駕霧,活矯捷現。
“長恭,朕本日即位了。”高湛像是底子冇聽到子莫說的話,低頭貼著子莫的臉龐,自言自語。
子莫望著殿內觥籌交叉滿臉榮光的勳貴們,不自發歎道:“牽一髮而動滿身,這改或不改,不成依著和樂融融而論,爹爹活著之時便說要竄改,成果被二叔改了歸去,高殷和楊愔說要竄改,卻又被六叔取消了。我北齊數度易主,盤桓在朝令夕改的地步已然十餘載,這不是幸事啊,你看內裡大殿以內鮮卑貴族滿目傲慢,漢臣卻鬱鬱不成忠告,此時盛景,不過是陛下他與武裝勳貴們的一時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