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報應（四）[第1頁/共4頁]

這一句將銀蝶噎得滿麵通紅，心中暗恨不已，想辯白幾句，又怕觸怒夏芸，將她賣到見不得人的處所，隻得忍著恥退了下去。

伉儷倆密議了一番。夏二哥便去討銀子給金氏辦喪事，因家中無甚積儲，夏芸隻得拿出四十兩銀子。夏二哥依計，用去十五兩籌辦喪事，偷藏了二十兩，剩了五兩銀子交予夏芸。夏芸臥病在床，不知當中的事，隻得聽他二哥伉儷擺佈，又擔憂倘若這銀子不償還陳家，要招來更大的災害，左思右想不得法，夏二哥便攛掇他賣了銀蝶。

鴇母道：“好閨女，年紀悄悄的趁早賺幾兩銀錢，老了另有個希冀，腿撇開就來花花的銀兩，比男人虛情冒充實在很多。”

銀蝶大驚，尖叫著去奪，夏二哥一腳便踹在銀蝶小腹上，罵道：“敗家精！打你都便宜你！”

夏二嫂如夢方醒，跟著追了出去。

這個月這個來包，下個月阿誰來睡，春去秋來，先前另有人情願為銀蝶贖身，銀蝶不是嫌棄阿誰窮，就是嫌這個給她的身份不麵子，不知不覺大哥色衰，驚覺時才發覺肯為她贖身的更是她千萬瞧不上眼的，便愈發心有不甘。再過了兩冬，竟然染了一身臟病，渾身流膿不止。

鴇母嫌棄銀蝶臟臭，將她從房裡趕出來，隻讓她在劣等窯子裡宿著，隻要那些個販夫走狗化上些錢來宿，垂垂的，連那些人也不肯來。忽有一日，銀蝶肚痛不止，也無人請大夫來，待有人瞧見時，隻見人早已死了，雙目圓圓的瞪著，不知在恨誰，身上已爬了蛆，便找了個席子一卷，草草安葬了事。rs

金氏和夏二嫂大眼瞪小眼，對望了半晌，夏二嫂舔了舔唇，謹慎翼翼問道：“叔叔，你那功名真的被……被……”

未幾時，衙門公然來了兩個捕快，二話不說便將金氏和夏二嫂拿了，押到縣衙各打了二十大板，將這二人雙腿齊齊打斷，才讓夏家過來領人。金氏嚇破了膽，她本就年事大了，又傷了筋骨，抬回家裡當天夜裡便斷了氣。

夏芸本來因林家犒賞奴婢之故，顧恤銀蝶，又愛她仙顏，現在這事一出，先前那點子恩典早已付之東流，當下點頭便應了。

夏家愁雲暗澹，夏芸的父親是個冇主張的，兩個哥哥都是無甚見地的莊稼漢，金氏一去，夏芸臥病在床，夏家更是群龍無首。偏那夏二嫂是個身材壯的，竟熬了過來，將老公叫到身邊來，低聲道：“現在叔叔的功名被革了，不知哪年哪月才氣發財起來，隻怕還要受幾年精窮，他獲咎了林家，也許這輩子就完了。我們可得留個心眼子，彆跟著享福。”

卻說銀蝶得知本身被賣到北裡裡，不由大驚失容，哭鬨漫罵不休，鴇母惱了，一頓藤條抽打下去，又餓了兩頓，銀蝶便誠懇下來。鴇母見銀蝶麵龐生得好，便教她識字彈曲兒，冇推測銀蝶對這些一竅不通，教了好些光陰也冇學會，倒張個能說會道的會哄人的嘴，可全無察言觀色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