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設宴（三）[第2頁/共4頁]

香蘭隻低了頭不解纜。鸞兒見她這般，伸手撫了撫鬢髮，臉上帶著一絲得色，道：“這有甚麼害臊的？不過就唱一曲兒，湊個趣，莫非你不肯意不成？若公然不肯意，那可真是打了爺的臉了，我們爺素愛聽曲兒，今兒趕上這一席又是畫眉姐特特為你備的，你不唱一段，如何著也說不疇昔罷？”說著吃吃笑了起來，“彆不是你不會唱罷？不會唱也不打緊，單憑爺待你這熱乎勁兒，哪怕唱得荒腔走板的，他也當是黃鸝叫呢！”說著眼角斜了斜林錦樓。

此時小鵑出去道：“吉利在外頭廊底下，說有要緊的事找大爺。”

鸞兒勃然大怒，將麵前的酒杯撥到地上，“嘩啦”摔個粉碎，一把扯了林錦樓的衣袖道：“大爺！你可聞聲了！”

香蘭微微嘲笑道：“好個主子，你的爺還在這兒就敢摔杯子，真是好端方。”

畫眉等還要留，見林錦樓已將腳伸到地上，便和鸚哥一道，俯身為他穿鞋，又道：“既如此，那就再吃一杯走罷。”

鸚哥卻把酒盅端起來，敬到鸞兒麵前，笑道：“方纔你唱得太好，恐是嚇住她了，又何必難堪她，好mm，吃了這一盅酒，再給我們唱一首罷。”

林錦樓道：“明兒個一早就要出門，夜了，該走了。”

林錦樓點點頭也不再問了。

鸞兒隻覺天旋地轉，抖著嘴唇說不出話，終究“哇”一聲大哭起來，琵琶扔到地上，捂著臉跑了出去，寸心也趕緊追了出去。

此言一出，屋中皆靜。林錦樓手上一頓，卻仍將手中半杯酒吃了。

香蘭睜大敞亮的眼睛看著林錦樓，一動不動。林錦樓神采逐步發沉，麵無神采道：“快，吃一口，嚐嚐滋味罷了。”語氣不容回絕。

春菱站在外頭服侍聽得清楚，到底不忍心，藉端出去端菜，悄悄跟香蘭使眼色，又對林錦樓道：“女人許是口渴了，我給她倒茶潤潤嗓子。”忙端了一盞茶出去，低聲道：“好歹唱一首罷，兩三句都成。”

香蘭道：“莫非你是聾子，方纔的話你聽不見？”

鸞兒見林錦樓仍然一副淡淡的模樣，膽色愈發壯了，鸚哥敬酒也不接，挺直了腰，坐著嘲笑道：“鸚哥姐敬我，照理說我冇有不吃的事理，可今兒個香蘭如果不該我一聲，這酒我還偏不吃了。”

林錦樓渾然不介懷似的，將本身的酒盅遞到香蘭跟前道：“嚐嚐，隧道的桂花陳釀，這一小罈子在桂花樹底下埋了十幾年，宮裡的禦酒都比不得這個清醇。”

當下，林錦樓賞了鸚哥一匹尺頭，鸚哥立時感受臉上有光，忙謝了林錦樓一杯酒。間或畫眉也彈曲子掃興，也得了林錦樓賞的東西。

世人又吃了一回，林錦樓便命筵席散了，鸚哥忙道：“吃了還不到一個時候呢，再坐會子歸去，爺還想吃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