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敬茶[第2頁/共4頁]

書染忙勸道：“出去罷，不過露個臉兒。”

春菱也在旁勸道：“這個場合如何都要給大爺臉麵，還是去罷，啊。”

方纔外頭人說話，香蘭在次間裡聽得一清二楚，內心煩不堪煩，不由蹙了眉頭。

林錦亭有些發怔，身子不自發往前傾了傾，抻長了脖子道：“這是……這就是……”上高低下打量好幾遭，忽回過神，看了林錦樓一眼，心道：“還冇瞧見臉，單說這身材和藹質就比蕊仙強了不知幾重山，比他見過的女人瞧著都仙氣，怪道把大哥這類見慣了胭脂的也迷得神魂倒置的，不當外室養著，非要把人弄進府裡頭來不成。方纔三妹、四妹攛掇我來，我還不肯意，幸虧來這一遭，不然就瞧不見大哥的心尖兒肉了。”見香蘭低著頭又要退下去，忙笑道：“這就是新嫂子了？喲，從速的，人都出來了，該給我們幾個敬杯茶罷？”

林東綾找了張椅子坐了，口中道：“是呢，我們姊妹方纔還說，甚麼天仙，讓大哥哥迷了眼，特地從府外頭弄出去，這都兩天了，連老太太都冇讓瞧一瞧。”說著跟林東繡對了個眼色。

香蘭微微抬起眼睛看了林錦樓一眼，林錦樓嘴角上掛著笑，對香蘭道：“既如此，你就端茶敬一遭罷。”

林東綺拽了林東繡一把，將一顆杏脯塞到她口中道：“你昨早晨發惡夢了，滿口說胡話，快吃個甜的堵堵你的嘴。”

書染已將茶端到羅漢床上的炕桌上，笑道：“三爺請喝這一杯。”

林東綺的臉“噌”就紅了，啐道：“滿口裡冇個端莊話，我是來這兒瞧新嫂子的。”

春菱忙取出一套凍蕉葉的茶具，有二十餘個小杯子，用熱水過一遍，和書染一道沏上茶，放在托盤上，交到香蘭手中。香蘭暗道：“隻當是在戲台上演一場戲罷了。”閉了閉眼，先端給年紀最長的林東綺。

林錦亭對“香蘭”這個名字再熟諳不過，起先宋柯便求他向林錦樓討要此人，被林錦樓一句話擋了歸去，厥後傳聞香蘭被趙月嬋攆出去了，不知怎的竟去了宋家。他與宋柯是莫逆之交，常常出入宋宅，曾經見過香蘭幾次，香蘭老是遠遠避開。因曉得她身份與彆個分歧，林錦亭也不好細心打量，以是未曾看逼真。最後他再傳聞香蘭，是宋柯流浪，不得不迎娶鄭靜嫻為妻。宋柯吃多了酒，幾次說香蘭如何聰明和順，端莊自愛，決意不給人作妾，貳心中多麼捨不得，說完便抱著林錦亭痛哭……隻是這事還冇過幾個月，這叫香蘭的女人怎就成了他大哥林錦樓新納的妾？

香蘭冇法，隻得換了見客的衣裳出來。林錦樓等人正在外頭談笑，忽見得從裡頭緩緩走出個美人，穿戴銀紅縐紗襖兒，素淨的白杭絹畫拖裙子，頭上簡簡樸單綰著髻，隻用三支小巧金絲偏鳳簪，不見旁的金飾，低垂著粉麵，行動皆雅，彷彿剛從畫兒上走下來的仙女兒似的，盈盈拜了拜，道：“見過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