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傷風（二）[第2頁/共3頁]

隻聽書染道：“非要作死，現在可傷了風了，這個氣候還穿夏天衣裳，也是自作自受。”

寸心倉猝勸道：“姑奶奶，少說兩句，好好歇著罷，儘管養病就是了。”說著上前給鸞兒掖被角。

鸞兒一把抓了寸心，劈臉蓋臉就打，口中罵道：“作死的小蹄子！誰讓你找畫眉問藥的，我是要死了？讓你巴巴的找那婆娘去。還是你怕我不死，打嘴現世的，讓那妖精過來給我添堵！打死你個冇眼色的爛蹄子！”

畫眉嘲笑道：“美意當作驢肝肺，寸心往我那兒討治咳嗽的藥丸子，傳聞你病了纔過來瞧瞧，你真是好大的架子，敢讓我‘滾’。好，好，好得緊，可記取你今兒說的話，趕明兒個，還不曉得是哪個滾呢！”說完站起家就走。

寸心又疼又委曲，不由哭起來。書染趕緊拉開寸心，擋在她前頭，氣得數落道：“你平白的打她何為！是你巴巴的支她去找治咳嗽的藥，她尋不著便來找我。這大早晨的，你讓我上哪兒給你弄藥去！因想著畫眉前一陣兒鬨咳嗽，我才讓寸心到她房裡討兩丸兒，誰想她竟本身過來了。”

書染便哄道：“轉頭我回大爺一聲，就說你不是甚麼大病，不過著涼，請個大夫瞧瞧，就在府裡養著。府裡比家裡潔淨，另有人服侍著，比家裡強。今兒個夜了，明天一早請大夫來。”

這廂鸞兒在房裡已聽到書染叫“大爺”，趕緊坐起來，也不顧頭暈目炫，一邊理頭髮一邊下床，趴在窗前一看，卻見林錦樓被畫眉扯了去，頓時怒極攻心，剛要恨罵幾句，卻腦筋發昏，“哎喲”一聲軟在床上。

畫眉走到妝台前照了照，又重新補了些脂粉，唇上點了點胭脂，輕手重腳走到林錦樓身邊坐下，伸手去解他衣上的扣兒，低聲道：“奴家服侍爺把外頭衣裳換了，穿家常的舒坦些。”

書染忙拉住畫眉，笑道：“她年紀輕不懂事，又染了病，心火肝火都旺，姨奶奶彆跟她普通見地。”

鸞兒又一陣咳，道：“不準去！轉頭大爺還要過來的，倘若讓太太她們曉得我染了病，一準兒就讓家去養著了，我可不歸去。”

林錦樓半合著眼歪在床頭，半晌“嗯”了一聲。

鸞兒瞪著寸心看。寸心有些怕，卻陪笑道：“女人做甚麼？想喝水麼？”

鸞兒喘著氣道：“我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她是姨奶奶有甚麼了不起，世上大家有大家的因果業緣，怎就料不定我當不成主子奶奶？”

桂圓道：“已經二更，快半夜了。”

林錦樓也不說話，看了書染一眼，回身便走。

畫眉將林錦樓拽進屋，一疊聲叮嚀喜鵲道：“快沏滾滾熱的茶來。大爺有兩身家常衣裳在這兒，快取出來。”說著將林錦樓拉到床前，請他坐，又柔聲問道：“大爺餓不餓？我這兒有幾樣糕點，都是大爺慣愛吃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