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口舌[第2頁/共4頁]

香蘭把茶碗“咣噹”放在桌上，神采一沉，正色道：“今兒個我們無妨翻開天窗說亮話，幾位姐姐都比我先到知春館，我還是個掃地丫環時候，姐姐們就已經是主子女人了。畫眉不必說，家裡是官身，現在又是端莊奶奶，我拍馬難及。鸞兒和鸚哥姐姐家裡都是極麵子的豪仆，親爹孃老子和兄弟姊妹都是在大爺跟前得臉的人。不比我如許的，主子出身，固然家裡剛掙出個良籍，可也冇甚麼大用，像我們府裡，家裡是良民卻伶仃買出去當丫頭的還少麼？縱我是良籍，可當初進門的時候，可不是按著當初嵐姨娘那樣的風景抬出去的，冇名冇分，我人又粗笨，總惹大爺不痛快，姐姐們也是有目共睹的。”

香蘭隻是含著笑，隨波逐流的應上一兩句。她放出這番話，一來讓畫眉等人有求於她，起碼今後見著她不必再跟鬥雞似的，給她添堵；二來，她們在正房裡，也好讓她和林錦樓之間有個緩衝，保不齊林錦樓又勾起了對哪位的舊情，她今後便尋著清淨也說不定。

香蘭轉開首，隻見天高雲淡，半湖荷葉，雖秋風漸緊，卻仍綠意盎然。小鵑和幾個小丫頭正在抄手遊廊上圍著看一隻鳥兒在籠子裡沐浴，台子上仍咿咿呀呀唱著。香蘭緊了緊衣裳――因有好處在，這後宅裡的女人永久斷不了算計，她也不需求同她們交心，隻要明麵上過得去就好。

鸚哥不擅辯論，也不肯開罪人，想為香蘭說幾句，卻不知該如何說。香蘭笑道：“本來兩位姐姐是想搬正房去呀，怪道今兒個一來就跟我夾槍帶棒的。這也輕易，等大爺返來我跟他說一聲就是了。如果他承諾，我今兒早晨就搬東廂，先讓畫眉姐姐在正房裡‘受用’幾日。”這話一說出口，畫眉和鸞兒臉上公然變了變色彩。

香蘭將來及說話，卻見小鵑手裡拿了件衣裳送過來，遞與香蘭道：“春菱說颳風了，怕女人穿得少，讓我送件衣裳過來。”說完把衣裳披在香蘭肩上。

鸚哥雖誠懇，但常日裡也對香蘭敬而遠之，從未有如許熱絡過，香蘭曉得是汀蘭將銀子和衣裳給了鸚哥，讓她對本身心生感激。便投桃報李，對鸚哥道：“這花腔子是我本身描的，你要喜好，等散了戲往我那兒去，我送你一疊。”

鸞兒卻精力起來，順著畫眉的口風道：“但是不曉得這福分能延到幾時，大爺遲早得迎娶大*奶出去，香蘭mm且先在正房裡受用幾日，等轉頭搬出來，想再出來就難嘍。”

這話勾起世人苦衷，鸚哥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鸞兒哼了一聲，畫端倪光閃動，緊緊盯著香蘭。她不止一次細心打量過香蘭，曉得她如何仙顏，我見猶憐，隻是明天正色端坐，卻有股模糊的氣勢，與平常荏弱的模樣大不不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