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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蘭正在一旁悄無聲氣的謄寫《金剛經》，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這番話既交代了本身這些日子所作所為，又避重就輕的不讓太太惡感，紫黛倒也是個能說會道的人才。

小鵑撅著嘴應了，春菱隻覺著香蘭又窩囊起來，跟著長長歎了一聲。

春菱擰著眉道：“這事就是憋氣，大爺休了老婆，這攤子事本來都是書染管的，現在書染吃瓜落趕出去，紫黛這小凍耗子會挑機會，剛升一等就出去把這事攥在手裡頭，蓮心都得讓她三分。又殺雞儆猴趕了個不平的丫頭，院兒裡大家都要看她神采……大爺這還充公用她呢，倒威風上了。”

小鵑小聲道：“要不然我待會兒去吳媽媽那兒，跟她討個主張？”

第二天淩晨，香蘭和紫黛又往秦氏的院子裡去，紫黛一邊為秦氏揉肩膀，一邊將知春館裡的大小事揀了好好聽的報與秦氏曉得，又笑著說：“本來書染姐姐管得是妥當，隻是她走了，大爺也不在，有道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底下那些猴兒們就長了精，蓮心雖無能，可也有照顧不周的處所。我年青，麵又軟，初來乍到本不該管這些事，可又不能瞧著高低反叛，隻好厚著麪皮管一管，也多虧蓮心教我，幫了我一把，到底是老太太教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香蘭頓時怔了。

香蘭放下書，吃了一口茶，坐了起來：“不消，這纔多大的事。她這是跟我請願呢，還是那句話，這背後多少有太太的意義，先隨她去。”

春菱摸索道：“要不……我去找蓮心過來跟女人說說話兒？女人跟她聯手，免得受紫黛欺負。”

趙月嬋卻愛重用姿色不出眾的丫環，吟柳會識文斷字，便跟在趙月嬋身邊服侍了兩年，也得了些臉麵，隻是趙月嬋一走，便把她踩到泥裡去了。吟柳素會阿諛，也極有眼色，原是三等丫環，也肯低頭哈腰乾小丫頭子的事奉侍紫黛，又咬牙花銀子買來一匹好尺頭，經心做了兩套衣裳，連同一對兒銀鐲子送給紫黛。紫黛正缺臂膀，便不時將她帶在身邊。

秦氏心下對勁，知春館的事，她雖不想事事探聽，可也不想當睜眼瞎，全都矇在鼓裏。本來書染太奪目世故，她問不出個凹凸，其他丫環婆子深懼林錦樓之威，也不敢多說，唯有紫黛，端的兒事事跟她一樣的心腸，遂閉著眼含笑道：“曉得你是個識大抵的懂事孩子，等大爺返來，我讓他賞你。”

香蘭道：“算了，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都散了罷。”

“……你是冇瞧見，蓮心曉得這事兒，氣得神采都青了，晚餐都冇吃，紫黛還給她送來兩個圓臍的，她瞧都冇瞧一眼，嘖嘖，難為蓮心如許好的脾氣，都著惱了！”小鵑嗑著瓜子，兩隻眼睛都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