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端倪（含奶油小方和氏璧加更）[第3頁/共5頁]

芝草站在一側，看著畫眉精美的側臉，默不出聲。她原是個三等丫頭，因受趙月嬋教唆推了蕾兒一把，幾乎害鸚哥滑胎，被貶到外頭粗使。厥後出了符咒那一樁事，畫眉身邊的喜鵲等人讓林錦樓打了個半死，拖出去買了。書染見芝草生得高壯，便挑了她去奉侍畫眉，說是奉侍，實在是個兩個老媽媽一併監著畫眉。畫眉是個聰明人，溫馨了幾日，便拿出銀子金飾辦理，那兩個老媽媽便也軟和很多，更把芝草買服了。

“甚麼‘奶奶’，早就不是奶奶了，大爺腿就長在正房裡，冇瞧見把書染都給香蘭了麼？她纔是奶奶。”

林錦園嘟著嘴老邁不樂意，他在老太太和秦氏房裡有人管著，吃不著多少零嘴，當下攀在林錦樓身上撒嬌撒癡。

紫黛頓時氣得渾身顫栗，眼淚在眼眶裡一轉就滾下來，趕緊用帕子捂住臉去了。

香蘭謹慎翼翼的把那刺繡繃在一塊綢料上，她正做一個四周和合荷包，秦氏做生日，總不好兩手空空。林錦樓將禮單看完，又將帖子一一看了，命書染拿到前頭書房，起來伸了個懶腰，轉到碧紗櫥裡，坐在炕上，盯著香蘭看了半晌，道：“爺的荷包舊了，轉頭你也給做一個。”說著把腰間方形緙金絲玄色錦緞荷包摘下來扔到香蘭手邊。

畫眉又站了半晌，芝草便催道：“女人該走了，轉頭誤了跪祠堂的時候。”

春菱斜眼瞧了瞧紫黛，陰陽怪氣道：“免了，可不敢勞您的台端，轉頭再傳出來我們女人嬌縱，竟敢支紫姨娘奶奶去送東西，可真折了我的壽。”正巧寸心等幾個丫頭迎上來，春菱便招手把她叫過來，將捧盒往她手裡一放，道：“交給你個功德兒，把這兩盒子點心送老太太房裡，方的是貢獻老太太的，圓的是個四爺的，去罷。”

畫眉置若罔聞，一起到了祠堂。芝草取出個墊子，鋪在地上，畫眉便跪了上去。這墊子裡加了厚厚的毛皮子，寒氣侵不上來，偌大的祠堂靜悄悄的。芝草裝模作樣的站了一時，便出去，順手關上了門，拿出幾個錢塞在守祠堂的婆子手中，與她閒話起來。

林錦園樂壞了，咭咭呱呱連喊帶叫，奶孃和跟過來的丫頭立在門口嚇得心肝都要跳出來，可也不敢攔著。林錦樓把小孩兒悄悄扔在炕上，道：“行了，歇一時，讓你香蘭姐給你剝栗子吃。”

到老太太房裡送點心是個露臉的差，偏小鵑不在，春菱也不屑跟小丫頭搶這個事，剛走到廊下想叫個丫頭，隻見紫黛從抄手遊廊上走過來，一見她便笑著迎上來講：“站這兒做甚麼呢？是不是要送東西？我正得閒兒，替你跑一趟也使得。”

此時，春菱在一塊壽桃刺繡上噴了燒酒，細心用熨鬥燙平，托給香蘭。

正說著，林錦園蹬蹬跑了出去，見了林錦樓叫了聲“大哥”便往他懷裡撲。林長政雖心疼小兒子，可矜持嚴父威儀，夙來是“君子抱孫不抱子”的，板著臉訓導時候居多，讓林錦園有些怕。俗話“長兄為父”林錦樓對他非常寵嬖，回家陪他玩耍，偶然還帶他出去瘋跑，林錦園自幼便覺著大哥比親爹還親，總惦著來知春館，隻是他在老太爺、老太太跟前養著，小小年紀又有了課業，總出不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