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五女（四）[第2頁/共4頁]

香蘭又笑了起來。道：“‘境地’是個極奧妙的東西，我給你講個故事。佛經當中記錄，一樣的一條河。天國眾生看到的乃是膿血，餓鬼看到的是一片乾枯的河床。人看到的乃是波光粼粼的河水，而天人神眾看到的則是極美的金水琉璃。一樣的東西卻瞧出分歧的景兒，這便是他們境地分歧。比方一樣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有人的境地就看到這些東西不當吃不當喝，學之無用；有人的境地便能看出其統風雅之尊，美感無窮。琴棋書畫皆包含直指民氣的禪意，讓心性豁然開暢，安穩含蓄，有一雙長於看到誇姣的眼，日子也會更有姿彩，倘若隻看能不能當吃當喝，那這輩子的尋求也忒敗興兒了些。”

譚露華倒是極歡樂，挑了一件衣裳，撿了兩張香蘭畫的花腔兒，口中不住稱謝去了，她一走，林東繡便抱怨香蘭道：“說你是個傻的，你公然不見聰明，譚氏方纔在屋裡如許給你冇臉，你還給她東西，彆是含混了罷！”

香蘭同譚露華仍到隔壁來，指著床上挑出來的花腔並兩三件衣服道：“這衣裳都是嶄新的，二奶奶要不嫌棄，就挑一件去。”

薑曦雲心頭百味摻雜，即使她再抉剔，也明白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人之言，父親極看重同林家的婚事，祖母對林錦樓也多有誇耀之詞，秦氏又格外看重她，這婚事隻差一層窗戶紙，已是十有**的事。林錦樓位高權重，豪氣勃發，她本來並不知以林家家世秘聞，為何偏瞧中了她，直到她瞥見香蘭，心中方纔恍然，這婚事確是她攀附了，倘若冇有陳香蘭，那裡輪獲得她？香蘭邊幅才學皆佳，她多少有些堵得慌，卻並未將其視作敵手，林錦樓風騷性子，由以官宦後輩，哪個不是朝三暮四？隻要家屬、前程、子嗣纔是立品之本。再寵嬖的妾室，天長日久也會愛淡情馳，她有禮法撐腰，婆母護航，外加本身的姿色心機和手腕，不怕這陳香蘭不垮台。何況陳香蘭還是一副不食人間炊火的平淡性子，她對如許的女子，夙來看不上。

林錦樓俄然開口道：“五表妹，你對這事如何看？”

林東繡道：“倘如果那種喂不熟的白眼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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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蘭看了林錦樓一眼，微微遊移了一會兒，可低下頭，瞥見德哥兒臉上那雙與mm酷似的眼睛，內心一波一波痠軟，暗道：“mm早逝，這孩子是家裡獨一一點血脈了，也不知能在林家呆多久，隻要我見他一時，便要疼他一時，好好教教他。”沉吟半晌，笑道，“把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視為不當吃不當喝的玩意兒，設法有些陋劣功利了。一首好曲能令人解乏忘憂，或潸然淚下；一幅好畫，能讓人邪念頓消，洗塵淨心，漸入佳境，琴棋書畫乃是古往今來先聖聰明之大成，學了並非為了矯飾才藝，給本身臉上增光添彩，而是重在怡情悅性。修身養德，比方下棋能磨練涵養心性，宋潘慎修以孔孟之道比方圍棋，說：‘棋之道在乎恬默。而棄取為急。仁則能全，義則能守，禮則能變，智則能兼。信則能克。’意義是下棋能涵養仁義禮智信的品德。再如書法，唐太宗在《論筆訣》中說‘欲書之時，當收視反聽，絕慮凝神，心正氣和，則契於妙’意為萬緣放下、榮辱皆忘、如此全神灌輸，入靜埋頭，常在風雅當中熏陶，氣度境地便開闊了。令人平生受用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