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出遊（一）[第1頁/共5頁]

一語未了，便聽外頭有人道：“甚麼芳香極了？給爺盛一碗。”說著林錦樓夾著一身風雪走出去，丫環們一見趕緊迎上前，解大氅、遞熱茶，除帽兒，絞熱毛巾忙個不亦樂乎。

靈素端了一頂老彩漆方盤，盛了梅桂潑鹵瓜仁泡茶出去，放到炕桌上，展開一條小手巾，內裡包著銀舌葉茶匙，遞到香蘭手裡道：“這是外頭進上來的，山東纔有的吃食，太太昨早晨特地讓巧慧送來的，我剛提鼻子一聞，芳香極了。”

香蘭心頭一跳，隻見那信紙緩慢被火盆裡的炭火舔成灰燼，暗道：“皇上雖立儲君，可內心到底偏疼二皇子，常與人言：‘此子肖吾耶。’二皇子身有軍功，掌著兵權，亦不肯屈居人下，悄悄翦除異己，幾次與東宮爭鋒，東宮脾氣暖和，一味寬忍，皇上年齡已高，龍體漸衰，似是得空顧及兒子相煎......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了。”香蘭不由想到當年沈家捲入奪嫡禍事情成慘禍，心中不由擔憂。

林錦樓就笑了，說：“好啊，你膽量大了，還敢瞪爺。”說動手伸到她兩肋亂撓，香蘭畏癢，左躲右閃，笑個不住，又覺著不當，咬著嘴唇忍了一時，方纔告饒說：“彆鬨了，讓人瞧見不像樣。”

“哼！我瞧著那信裡的話風兒可不像，你誠懇些罷。”秦氏一行說一行點了點林錦樓的腦門兒。

林錦住樓方纔了手，道：“送出去罷。”香蘭忙起家，臉兒紅紅的，蜷到炕角理鬢髮。

林錦樓從房裡出來，內心擺佈策畫一番，仍未想出個眉目。內心正煩，已走到暢春堂的院裡來，隻見香蘭正披著一件大紅猩猩氈大氅，立在那邊，一張臉兒瑩白如雪，嬌如三春桃花，彷彿畫中之人。他怔了怔，忽覺著本身滿腹的躁惱皆被風吹散了。

雪凝笑道：“我常日也未曾做甚麼，況姨奶奶身邊能人多，我這不上不下的，老誠懇實儘本分罷了。”

“老太太犯一場病，現在身子剛好，她可禁不起折騰......”

這日淩晨，香蘭起床盥洗，披了件梅蘭菊的大氅，靈清取了個銀球手爐塞到香蘭手中，道：“昨兒早晨刮一宿北風，氣候真邪性了，纔剛入冬就如許冷了。”

秦氏用小銀匙舀了一勺蜜放到玫瑰鹵子裡，低著頭攪動，道：“就問你邇來可否調三惑四，尋一堆是非返來。還說你現在跟脫韁的野馬似的，等他來都城，要好生給你立立端方。”抬開端，隻見林錦樓目瞪口呆，她可貴見宗子心虛，撲哧笑出來：“驚駭了？”

林錦樓不睬，一麵嗬癢，一麵道：“還敢不敢瞪爺了？嗯？”

香蘭坐在臨窗的大炕上，將窗子推開一道縫，向外望瞭望，隻見兩株紅梅開得精力，胭脂普通色彩。她宿世在都城長大，比這更大的雪也見過，她帶著弟弟mm穿戴木屐在雪地裡放炮仗，嘉蓮膽量小，直往她身後躲……想到mm，香蘭又記起德哥兒，趕緊命人把她這幾日給德哥兒做的皮帽兒取來，再絡一塊青玉便得了。一時小鵑捧來盛著各色玉石的盒子，幾人坐在一起遴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