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 出遊（四）[第1頁/共6頁]

林錦樓一怔，神采稍好了些，半晌才道：“山東臨清的獅子貓，千挑萬選出來的一對兒，在莊子高低了這一窩，本有三隻，要進給宮裡，這隻鬨了病就留在莊子上，想不到竟又好了。方纔莊子上的莊頭送過來，爺瞅它一雙眼睛怯生生的，跟你像，留下給你做伴。”

香蘭小聲道：“那這事......”

那貓兒mimi叫著往香蘭的懷裡拱，不知是怕還是冷，渾身哆顫抖嗦，如一團毛茸茸的球兒，香蘭內心一下便酥了，雙手抱起來細心瞧了瞧，摸它肚皮圓滾滾的，見幾子上有個灰鼠大毛的手筒子，忙把貓兒放到手筒裡，放在床上。那團毛球兒又細聲細氣的叫著，往手筒內裡爬，四隻爪子盤跚笨拙，憨態可掬。香蘭坐在床邊用手指頭撥弄小貓兒頭上的絨毛，那貓兒便用圓滾滾的眸子瞧著她，細細叫著去蹭她的手，香蘭忍不住笑起來，小聲說：“是公的還是母的？”

香蘭嚇了一跳，隻覺心“怦怦”直跳，腿已軟了。林錦樓這段日子待她和顏悅色，她幾近快忘了他本便是這般凶神惡煞。此時傳來潑水聲，那人不竭嗟歎，彷彿又醒過來，繼而疼得渾身亂顫，臉上涕淚橫流。

香蘭偷偷看了林錦樓一眼，暗想：“方纔臉還拉得跟甚麼似的，彷彿欠他八萬貫錢，這麼一會兒又笑了，這陰晴不定的性子真要命。”她這一偷看，發覺林錦樓正盯著本身瞧呢，不由有些心虛，立時找了個由頭將話引開，隨口道：“如何宮裡進貢貓兒的事你都管？”

香蘭見他臉上隱帶得色，有一股子笑傲朝堂、檢視全軍的乾勁，香蘭想腹誹他傲慢，可又嘲笑不出，想到林錦樓行住坐臥皆前呼後擁，世人恭敬扶接，本來江南一帶免不了水匪盜徒，因有他坐鎮，連剿了幾窩匪，恰是承平安穩，倭寇匪賊不敢來犯，不是每個世家公子在年紀悄悄都能立下如許一番奇蹟，威勢凜然。

那人嗟歎道：“我講的句句真相......”

林錦樓冷冷一哼，便聽“啪”一聲，鞭子抽在那人身上，那人又是悶聲哀叫。

林錦樓將一朵梅花剪下來，順手插在香蘭髻中，漫不經心的“哦”一聲。

“翰林院的戴慶戴大人。”

傍晚時分，林錦樓命人備轎，世人一併到莊子一側賞梅，吉利、雙喜、桂圓等手裡拿著剪子，手裡托著瓶兒，林錦樓說哪枝好，便上去把哪枝下來，插在瓶內。德哥兒對花兒朵兒的冇興趣，傳聞莊子上捉了一隻鷹，一疊聲嚷著要去看，袁紹仁也怕他凍著，順勢領著他歸去瞧鷹去了，這父子倆一走，林東繡也坐不住，幾次三番給香蘭使眼色，香蘭便瞅了個機會，裝著不經意似的對林錦樓道：“今兒箇中午我同四姑奶奶聊了聊，她在孃家有些處所不太順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