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病中（四）[第1頁/共4頁]

第二日，林家府上來拜訪的、來探病的源源不斷，林錦樓命香蘭將奉上來的拜帖念給他聽，以親冷淡近、輕重緩急分了幾堆，有些由他口述，香蘭執筆複書疇昔，有些直接讓人送到老太爺手裡，他對外仍稱病，一概不見客，獨獨隻見了太子派來的長史官和幕僚。

林錦樓把那張紙瀏覽一遭，口中道：“那頭銜也是虛的，也不差一年那幾十兩銀子。”

“我躺床上難受成如許，你還消遣我，太不仗義了。”

當下香蘭出去添茶，林錦樓隻盯著她入迷。袁紹仁瞧瞧香蘭，又瞧瞧林錦樓，待香蘭出去了，便道：“行了，彆看了，人都出去了，見天在你身邊守著還冇看夠？轉頭再給人家盯個洞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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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蘭低下頭，盯著地上的雪不說話。

袁紹仁出來時，香蘭正在外間跟丫環們做針線，忙起家向送，袁紹仁走到門口，忽又對香蘭道：“我要去給老太爺那邊，方纔聽婆子說，今兒人來得全，老太爺要留飯，讓我疇昔，你替我指個道兒罷。”

袁紹仁把紙又揣回懷中笑道：“總得把品級升上去，你想要實權也得太子繼位以後再施恩，一個總兵是跑不了的了。”

袁紹仁哼道：“我還不仗義？我這外頭抓亂黨抓一天，累得要命，這會兒顛顛兒的跑你這兒來瞧你兩眼，還落個這名聲？”

林錦樓睡了約莫有一個時候，醒來時見香蘭就在屋裡坐著，內心倒有幾分歡暢，瞧見香蘭端了一碗藥粥過來，立即又將臉拉得老長，不肯吃。香蘭柔聲哄了兩句道：“吃些好不好？這還是我親手熬的。”

又說了一回，她二人便起家要去二房瞧瞧，尹姨娘冇了，也要去上炷香，儘儘情意，便告彆了。

香蘭內心頭明白，嘴上說：“我哪兒曉得，前些日子我們在莊子上，這些日子光服侍大爺了，旁的事情也傳不到我耳朵裡。”

林東繡探過身子問香蘭道：“嘖，你說尹姨娘是如何冇的？她身子骨結實著呢，大病小災的都未曾有過......二哥身子虛年下病一場倒也人之常情，可譚氏如何也病了？說那病還見不得風，不準進屋探病，如何跟見不得人似的？”

袁紹仁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是個多思之人，我不信你半分籌算冇有，今後鷹揚好了，你該如何，你想過麼？”頓了頓道，“這些話我本不該問的，可袁或人佩服你品德，故來體貼幾句，你與我一個故交極像，袁某怕你今後......今後也像她普通......”

林東繡道：“這兩日京裡也安靜了些，隻是各處還再抓亂黨，民氣惶惑的，甭說是外頭，家裡也亂糟糟的。”

香蘭道：“二姑爺儘管坐，不過倒杯茶罷了。”心下覺著陶鴻勳公然樸重，眼不四下亂看，自進了屋便麵帶淺笑低著頭走路，且行動非常安適。再去看林東綺，知她生了一子，剛做完月子出來，身量圓潤了很多，氣色卻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