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病中（四）[第3頁/共4頁]

香蘭低下頭，盯著地上的雪不說話。

香蘭歎道：“兩位姑奶奶去過二房了麼？二爺也在床上病著，明白一時，胡塗一時的。太醫說熬過這一冬才氣見好。二奶奶也病了。大姑爺和大姑奶奶是明天一早來披麻帶孝。現在多事之秋，老太爺的意義是把喪事靜悄悄辦了，給了大姑奶奶一百兩銀子，讓她瞧著籌劃，不準張揚。”

林東繡道：“這兩日京裡也安靜了些，隻是各處還再抓亂黨，民氣惶惑的，甭說是外頭，家裡也亂糟糟的。”

袁紹仁一怔，盯著床前幾子上擺著的一盆蘭草入迷，很久才道：“她內心頭曉得，她是個主子丫環出身的，即便與你家有了多麼恩典，今後你也得娶個門當戶對的女人出去......兄弟你摸著心口想想，她如許豐度的，除非你娶個泥人出去，等閒的誰容得下呢？隻是你能夠娶個泥人麼？這一大師子，冇個內裡能主事的，能把後院穩住？她就是太聰明，太明白了，哪怕胡塗點也不至於活成如許。”

第二日，林家府上來拜訪的、來探病的源源不斷，林錦樓命香蘭將奉上來的拜帖念給他聽，以親冷淡近、輕重緩急分了幾堆，有些由他口述，香蘭執筆複書疇昔，有些直接讓人送到老太爺手裡，他對外仍稱病，一概不見客，獨獨隻見了太子派來的長史官和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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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蘭道：“二姑爺儘管坐，不過倒杯茶罷了。”心下覺著陶鴻勳公然樸重，眼不四下亂看，自進了屋便麵帶淺笑低著頭走路，且行動非常安適。再去看林東綺，知她生了一子，剛做完月子出來，身量圓潤了很多，氣色卻極佳。

又說了一回，她二人便起家要去二房瞧瞧，尹姨娘冇了，也要去上炷香，儘儘情意，便告彆了。

林錦樓睡了約莫有一個時候，醒來時見香蘭就在屋裡坐著，內心倒有幾分歡暢，瞧見香蘭端了一碗藥粥過來，立即又將臉拉得老長，不肯吃。香蘭柔聲哄了兩句道：“吃些好不好？這還是我親手熬的。”

香蘭是個聰明人，曉得袁紹仁是有話與她說，便點頭應了，一麵拿過大氅一併跟著出來，來到院中，袁紹仁問道：“你今後......有何籌算？”

林錦樓看著袁紹仁道：“你倒是明白得緊。”

林錦樓白他一眼道：“我樂意，管得著麼？”

香蘭看了袁紹仁一眼，道：“冇甚麼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