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病中（六）[第1頁/共4頁]

香蘭“哦”一聲，不知該說甚麼，便閉上眼。過了半晌，俄然聽林錦樓道：“香蘭，你還在厭我？”

林錦樓見香蘭神采懊喪抱著經籍要起家，忙一拉她腕子，道：“行了行了，念罷，念罷，挺好的。”

香蘭給小鵑使了個眼色，道：“你請書染和徐福打發他們去。”小鵑便退下，此時靈素等人端著盆出去，香蘭便服侍林錦樓換衣裳，取了洋毛巾給幫他淨麵擦身，口中道：“過年了，來瞧瞧你也是人之常情，你要不愛見，就讓三爺出麵應酬應酬。子侄輩的也就罷了，另有長輩們呢。”

林錦樓低著頭也不說話。

香蘭迷惑道：“你愛聽？”

香蘭便把林錦樓的手拿起來，把流蘇帶子一圈圈鬆開，林錦樓抬開端看她，漸漸握住她的手，剛欲開口，小鵑便出去道：“大爺族裡的幾個侄子，有幾位爺等著看望大爺，不知大爺見還是不見？”

“冇有，挺好的。”

“好甚麼好，你下巴都瘦尖了，鵝蛋臉兒快成瓜子臉了。”他說著抬起手悄悄摸了摸香蘭的臉頰，“轉頭給你好好補補，你還是胖點都雅。”過了好久，才低聲說，“這些日子你跟著我刻苦了。”

林錦樓呆坐了好一陣，寂然無聲。

香蘭正在隔壁紗櫥裡寫家書，聞言手上一頓。

林錦樓坐在床上，俄然拉住香蘭的手，問道：“過年了，想你爹孃麼？”

此時丫環報說林錦亭來了。林錦樓請出去一問，才知林錦亭來找他討幾小我情來往的主張。這些光陰林家高低例外籌措全放在他一人身上，整小我瘦了一圈，但愈發見精力，也比昔日裡沉穩了些。林錦樓與他聊了一時，說些京中野生作動，林錦亭道：“這一場兄弟鬩牆鬨下來，倒真是有人歡樂有人愁，京中幾家升官的，另有幾家落魄的，曉得麼，顯國公在牢裡自縊了。”

“......唔，還行......”

香蘭吹熄了燈，也跟著躺下來。明天他們二人歇得早，內裡零零散星傳來鞭炮的響聲，另有些模糊的喧鬨聲，香蘭這才記起，今早晨是十六，各家在外頭走百媚兒，難怪內裡如此熱烈。暢春堂的丫環們還未睡，偶能聞聲外頭的腳步聲和低低的談笑聲。香蘭睡不著，翻了兩回身，俄然林錦樓側過身來摟住她。

香蘭歎口氣，心說本身方纔唸了半日，合著都對牛操琴了，林錦樓這廝一身的貪嗔癡慢疑，合該好好聽聽，去去他渾身的戾氣。

香蘭怔了怔，把手抽出來接著為他擦拭雙臂，低頭說：“想......本來想做些針線打發人送歸去，隻是冇做完......”

“冇事，我就那麼一問。”林錦樓忽又將她打斷，將頭埋在她秀髮中，喃喃道：“就隨口一問......”

“唉，幸虧奕飛聰明，早早請了摺子外放，前一陣子讓吏部扣下來，現在好不輕易有了信兒，申明日便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