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獻畫（一）[第3頁/共4頁]

香蘭忙追上去問道：“大爺上哪兒？”

這一打岔，林昭祥倒把柺杖放下了。林錦樓內心開端亂撲騰，按說林昭祥不該為了蘇媚如的事跟他發這麼大火，目睹那事已停歇，蘇媚如也進門待產，且又是個誠懇的，大戶人家，誰家裡冇些個肮臟，這事雖不但彩，可說到底是他二叔最丟人，祖父不該衝他來。

林錦樓對著那畫兒橫看豎看，半晌道：“也罷，雖說不該景兒，可畫得真是極好。”說著將畫兒捲了卷夾在腋下便往外走。

“嘖，嘖，彆動！”林錦園一看林錦樓沉了臉，公然不敢動了，小嘴兒嘟了起來。

“少在這兒嬉皮笑容，你在外頭嘬了多少禍你內心明白！不成器的東西，甭覺得你現在官做大了就肆意妄為，丟祖宗的臉，我頭一個饒不了你！”林昭祥舉著柺杖欲打，想起長孫身受重傷方纔病癒，正躊躇著要不要把柺杖放下，便聽有人喊：“祖父，《孟子》裡頭這句話如何解？”扭頭一瞧，隻見林錦園捧著本書在門外探頭探腦。

“那敢情好，我......”

正深思惟著，耳邊又傳來林昭祥怒喝道：“你是長本事了，打量我也管不得你了？”

“那甚麼，老太太呢？”

一時飯畢，林錦樓往書案去，將香蘭放在畫筒內的畫兒一張張展開來瞧，香蘭不由問道：“你做甚麼呢？”

二人皆嚇了一跳，林錦園一躍而起，掙開林錦樓便逃，林錦樓指著林錦園背影，輕聲道：“混小子，跑得比兔子還快，記取冇，待會兒出去救駕，不然弓箭冇有，哥再賞你一頓竹板炒肉皮。”目睹林小四兒跑冇了影兒，林錦樓隻得抱著畫筒進了屋。

林錦樓進了院子不自發放輕腳步，想想林昭祥那眼神那心機，又有些怵頭，暗道阿誰老頭兒，一把年齡了這麼奪目做甚麼。都道人老成精，他祖父年青時就是個精怪，內心藏了一萬個心眼子，現在活了一把年齡，都快成了仙兒，竟日裡揣著奪目裝胡塗，林錦樓獨獨摸不透他，常常行事差池皆由祖父點醒，讓他油然升起非常的畏敬。

“嗯，好小四兒，乖弟弟，待會兒大哥得出來和祖父談些事，如果待會兒祖父怒了惱了，你可得出去救駕，聽了冇？”

林錦樓腹誹，嘴上卻連連承諾著。隻聽林昭祥道：“站起來罷。”

香蘭道：“我來找。”說著抽出兩筒遞了疇昔，“就這個。”

都城林府西北角上有一處有實堂，乃林昭祥靜養之所，約有十來間房，前廳後舍俱全，可通街而入，林昭祥竟日深居簡出，故而此處宅院也比平常之處清幽，下人來回行走皆快步輕聲，唯聞鳥鳴。

林昭祥也不睬他，慢條斯理的修一叢盆栽，林錦樓內心叫苦，一動也不敢動，見林昭祥轉過身，又趕緊堆起笑。林昭祥哼了一聲，把剪刀放在一旁，小丫環奉上赤手巾，林昭祥擦了擦手，在太師椅上坐下來，捧起茗碗吃了一口熱茶，方纔看著林錦樓道：“行，你是沉得住氣，我還覺得你當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