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暗潮（二）[第2頁/共4頁]

卻說薑曦雲，奉侍林老太太一回，方纔轉到裡屋用飯，出來時瞧見林東紈正睡在裡間大炕上，本來林東紈讓幾個熟悉的老媽媽們灌了幾盅酒，未幾時便感覺頭髮沉，心也突突跳上來，遂告罪離席到裡屋躺上一躺。薑曦雲便在窗下的桌前一行用飯一行看戲，忽聽腳步聲，扭頭一看，本來是李妙之和林東綺兩人說談笑笑走出去。

林老太太正坐在當廳的大羅漢床上，揀她幾樣愛吃的銀絲細菜、精美點心，用粉白描金的小碟兒裝著，擺在小炕桌上。林老太太隨便吃喝，歪在枕頭上聽戲，獨把薑曦雲拘在身邊，讓她坐在本身身側的凳子上奉侍，薑曦雲天然到處討喜，一時給林老太太夾點心，一時添茶，一時揉腿，忙繁忙碌，殷勤到非常去。她本就生得嬌美，本日又著意清算過，頭上一套赤金點翠的頭麵，穿了藕荷縷金牡丹刺繡緞麵襖，五彩裙兒，薄施脂粉，一張俏臉益發粉團團的，更透出十二分靈巧愛人，一張巧嘴又極會哄人，林老太太笑意吟吟，顯是極受用。

李妙之皺起眉頭，揮手道：“我曉得了，你去罷。”待那丫環走了，不由又歎幾口氣，對那二人道：“都是自家相好的姊妹，也不藏著掖著。要說我公爹新納的姨娘，真真正恰是小我物，那一張嘴，能讓你吵嘴倒置。不幸我婆婆是個誠懇人，讓她欺負得滿嘴苦又說不出，又仗著本身懷了身子，一個念兒不快都能調撥出事來，偏她臉上對你笑得歡，讓你把柄都冇處抓去。現在婆婆聞聲她名字都氣得顫抖，待會兒見了人，不知要甚麼樣兒。”

林東繡往抄手遊廊上走，口中道：“我們外頭散散，免得瞧見那小妖精張狂，冇得添堵心。老太太胡塗了，把姓薑的招家來。”香蘭冇想到林東繡會為她說出這番話。自從她在山寺裡救過林東繡一回，此人便待她有了幾分誠意，後二人訂交雖說不淺不深，亦算和諧，光陰一長，倒有些至心了。唯香蘭深知大家脾氣本性，恪守本分，將火候拿捏著，即便訂交再深，也決不托大超越。現在林東繡做了侯府夫人，這短短風景，整小我便同先前大不不異，言行舉止都隱有淩人之勢，同先前判若兩人，等閒人一概不放眼中。香蘭想起先前嬌嬌滴滴，未曾言語先蹙眉，說話刻薄帶兩分病弱之態的林家四女人，又看看現在春威凜然，帶幾分驕慢定奪之氣的侯府夫人，心中不由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