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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媚如掙開李妙之的胳膊，又去抱王氏的腿，大放悲聲，隻說：“我是老爺擺了酒宴，三媒六證，成了體統，小轎抬出去的，普天之下的人嘴都毒絕了，硬生生逼我如許弱女子走投無路，旁人不知情的，還覺得是太太您不賢能，讓等閒的外人也能來刻薄我！這丟的是我們這一房的臉麵，丟的是林家的臉麵！”

李妙之臉頓時漲得通紅，這話倒也戳中她心虛一點，她素討厭蘇媚如，又同薑曦雲交好，確有幫閨中老友得救的意義。

薑曦雲神采未變，然目中帶火，情知事情已不成挽回，乾脆微淺笑了起來，輕言細語，柔聲低訴，緩緩道：“蘇姨娘，你纔是個娼婦！揚州瘦馬出身的，不是娼婦是甚麼？你不但心肝臟，連身子都臟，臭不成聞！”

王氏當場愣在那邊，李妙之見不好，趕緊上去拉拽蘇媚如，口中隻道：“蘇姨娘快起來，有身子的人，地上涼，方纔爭論不過話趕話說到那邊罷了。”

林東紈方纔一向在王氏身邊奉侍，見蘇媚如向她遞眼色，內心也犯難，略一想道：“現在尹姨娘一死，林家高低竟無可靠之人，現在又開罪了姊妹，倒不如靠在蘇姨娘這一根藤兒上，還能撈些好處。”便說：“是了二弟妹，蘇姨娘還正委曲著，這是非曲直可得論明白了。”見林東繡站在那邊，內心不由有氣，鬼使神差添了一句道，“這親冷淡近，人親情麵的可得內心稀有，彆像我似的，打小疼過的姊妹，一個弄不好倒也成了仇敵。”

王氏討厭蘇媚如跟甚麼似的，可她性子軟，又當著世人的麵，需求有個賢能的模樣，隻得耐著性子問道：“何事？”

李妙之見王氏已醒，內心不由鬆口氣，展眼一望，見實在鬨得不像，不由皺起眉，喝了一聲：“停止！十足停止！”世人俱看向她，李妙之神采嚴肅，環顧世人，尚來不及開口，卻見蘇媚如壓根不買賬，一頭撞在薑曦雲身上哭鬨不住，李妙之不由憤怒，隻對擺佈丫環婆子道：“你們姨奶奶累了，先攙歸去歇著罷！”擺佈上前便要強拉蘇媚如走。

林昭祥眉頭微動，對香蘭道：“你出來，措置此事。”

林東綺冇法，隻得將來龍去脈講了一遭。林昭祥麵色沉了沉，旋即又安靜無波，拄了柺杖站起來，對林錦園道：“跪著，不準起來！”又對香蘭道，“你同我去。”言罷由瑞珠攙扶著走到配房窗戶邊，將身形隱著，從敞開的縫兒往內一看，隻見王氏已醒轉過來，麵色慘白，虎魄正端著一碗薑湯一勺一勺灌到她口中，這邊蘇媚如仍抓住薑曦雲，一眾丫環婆子安慰。

香蘭尚要推讓，瑞珠已揚聲高喊道：“老太爺命香蘭女人來了！”說著打起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