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啞謎[第1頁/共4頁]

林東綺自幼害怕母親，聞言即使內心有天大的委曲不肯，也隻得含著淚點頭，歸去卻抱著枕頭哭了一宿。

秦氏笑著拍了拍王氏的手，凝神想了一回，問宋柯道：“阿誰羅雪塢的小丫頭還說甚麼了冇有？”

秦氏將那信草草看了一番，嘴角掛一絲嘲笑：“那小蹄子一腦筋下賤，我說她這兩天怎的乖乖消停了，本來是瞄上了亭哥兒。弟妹，這信你看起來冇甚麼，可要鼓吹出去，讓故意人曉得了，還指不定如何編排呢！想來是她看上了我們林家的繁華，又相中亭哥兒的品德做派，就盤算主張要賴上，呸！想瞎了她的心！”

宋柯彈了彈信箋，字斟句酌：“曹麗環長俢弘三歲，兩人也算年紀相稱，曹表妹目睹這就要嫁人，給表弟暗裡寫信本就不當，可這信如果然透露了，裡頭寫的東西倒委偏言得疇昔。最怕的便是這個，這回是就教詠柳詠春讓俢弘指導，若俢弘回了信，那下次她寫些情義綿綿的情詩呢？再下次寫淫詞豔曲呢？俢弘正籌辦秋闈，就怕被這一來二去的調撥壞了心性。”

裡屋門簾一掀，林東綺走了出來，眼眶微微有點紅，低著頭不說話。秦氏拍拍身邊的椅子讓她坐下，秦氏也不說話，隻是喝茶，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方纔的話你都聞聲了？”

宋柯看了兩眼，說：“詩也冇甚麼，可就因為這冇甚麼，才顯得高超。”

秦氏點了點頭，對王氏低聲道：“轉頭你打發個信得過的丫環，悄悄找阿誰叫香蘭的去，給她塞點好處，讓她盯著曹麗環，有個風吹草動的就把信兒從速送過來。”

這兩人在打啞謎，三言兩語間就各自表白心跡，王氏卻渾然不覺，對宋柯笑嗬嗬的說：“幸虧你這孩子機警，保全了亭哥兒就是保全了我，我得好好的謝你。”

宋柯無法，他這位阿姨心性刻薄，可腦袋裡一根筋，脾氣也魯直，吃了很多虧，幸虧為人豁達。他若不在他阿姨跟前曉以短長，隻怕王氏就將這信的事一笑置之了。

秦氏握了林東綺的手，說：“孩子，斷了這個念想罷，啊。”

王氏巴不得秦氏發威，趕緊點頭應和道：“大嫂你快些拿出個章程，她這麼張狂，竟敢打我們亭哥兒的主張，萬一真鬨出甚麼事兒，我怎有臉見我們老爺，更冇臉見老太爺、老太太了。我隻要亭哥兒一個兒，他真被阿誰母夜叉賴上了，一輩子可就毀了……”

林東綺淚眼昏黃，秦氏說了甚麼話，她都聽不進，她情竇初開便趕上宋柯，內心偷著比較，隻覺見過的兄弟當中，冇有一個比得上他，傾慕他風采才調，又聽林錦亭說，自從宋柯的父親歸天，他便一肩承擔了的家業，打理商店田產，冇有一項不精通的，閒暇時隻一門心機勤奮讀書，內心便更添了幾分傾慕。本日秦氏的話彷彿一盆冷水，兜頭澆她個透心涼，可就這麼割捨情思，心中委實捨不得，一怔一愣間，眼淚又從腮邊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