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扇子[第1頁/共4頁]

宋柯不曉得她為何忽而臉上掛滿哀痛，便問道：“是不是家裡出了甚麼事？”

宋柯看著香蘭的眼睛，俄然有些心慌了，彷彿那雙眼直直看儘他的骨子裡，把他的心肝肺都照了個通透，蘊著綿長的情和淡淡一絲清愁，卻讓他不能自拔。他曉得現在不是說話兒的良機，可腳卻彷彿生了根，再拔不動。

宋柯走了兩步，俄然折返返來，將手中的扇子往香蘭手裡一塞，道：“你方纔說扇子，這一把送你了。”回身走了。

此時林錦亭的小廝祿兒巴巴跑過來道：“順福樓的包間已經備妥了，上了一桌子的細茶點，沏的上好的西湖龍井，二位爺請疇昔罷。”

宋柯也不曉得想買甚麼，看了看雪浪紙，又看了看各色的顏料，想起他mm檀釵說這兩日跟林東綺在一起吟詩作畫，還缺些顏料文具。便讓掌櫃揀著上好的，包了一支中染，一支小染，二兩硃砂，二兩石黃，二兩廣花，兩片胭脂。

“小樓聞夜笛，沉著已半夜”的句子，便讓她鬨著玩似的刻在了那破屋的牆壁上。

待林錦亭走遠了，宋柯又回過甚看著香蘭，隻見她容色如玉，精美的眉眼若畫，帶著兩分茫然的神采，宋柯覺著自個兒如何都看不敷，心跳又快了幾倍，低下頭咳嗽了一聲說：“又遇見你了，你不在府裡當差，出來做甚麼？”

林錦亭嘟嘟囔囔說：“直眉瞪眼標，莫非是個傻丫頭？”去拉宋柯的胳膊，“走罷，此人已經傻了。”

香蘭見他目光竭誠，不由也抿嘴笑了起來，說：“今後免不了費事宋大爺。”

林錦亭瞪著香蘭道：“喂，喂，撞了小爺怎的連句話都冇有？”宋柯回身瞧見香蘭站在他身後，剛欲開口，卻瞧見她那敞亮光潤大眼睛裡彷彿盈著淚，話便哽在喉頭，再說不出了。

陳萬全中午吃多了酒，迷含混糊的躺在炕上睡著了，不久便鼾聲如雷。薛氏便打發門口玩耍的小童兒去古玩鋪子送信兒，替陳萬全告了半天的假。香蘭幫著薛氏裡裡外外做家務，一邊聽她絮乾脆叨說著家長裡短的事。

這二人厥後講了甚麼香蘭全然冇有聞聲，隻是耳入耳得“明月故交遠，幽蘭空餘芳，小樓聞夜笛，沉著已半夜”，呆呆怔了半晌。本來她宿世放逐發配，夜晚宿在江邊一幢陳舊的屋內，房屋四壁通風，陰冷潮濕。待天氣逐步暗下去，房中又無燈燭，隻天上掛著半彎殘月，她便靠在視窗遠眺那江上三三兩兩的漁火，還聽得遠處模糊有笛聲傳來。此時蕭杭已染了病，半靠在床頭咳嗽。

宋柯道：“甚麼？”

掌櫃的正靠在椅子上打盹，忽見出去個年青公子，倉猝迎了上去，見來人穿戴講究，愈發眉開眼笑，殷勤備至。

林錦亭頓時不悅，轉頭瞪了香蘭一眼，罵道：“說你呢，長眼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