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覺寺[第1頁/共3頁]

皚皚白雪當中，群山環繞之下，大覺禪寺躍入視線。

老衲人行動遲緩，身形遲重，他漸漸轉過身來，“逝者如此，上香吧。”他雙手合什，竟閉眼念起經來。

“不了，方丈，內裡雪大，快過年了，家裡人都等著，您不在，腐敗我也冇過來，這明天是趕上了。”阿瑪福慶叨嘮起來，他看看肅文，“您返來就好，他來歲就十七了，我會讓他過來找您，聆聽教誨。”

對了，為嘛肅安不來？

“老衲不止有一兒子，另有兩位老婆，”那老衲人卻並不憤怒，“如無老婆，哪來的兒子？”

“還好，還好。”老衲人目光炯炯，聲音宏亮，倒是眉須皆白，神清氣爽，嬉笑怒罵皆是文章，令人望而忘俗，景行去處。

肅文暗自迷惑，但看著老衲人在雪中行動如飛，直朝後山而去，他也隻好跟了上去，但固然他這一年打熬得身強骨壯，待走到一處枯草孤墳之前，也是累得直順粗氣。

雪沸沸揚揚，山風很大，火摺子點了幾次才點著，看著嫋嫋捲菸在雪中環繞，片片紙灰瞬息被雪打濕，化作冬泥，肅文內心說不出的肅殺，冷僻。

阿瑪福慶與冇有跟本身說這是甚麼人，老衲人也是守口如瓶，這內裡到底是甚麼人？阿瑪福慶不來，大哥肅安不來，卻恰好讓本身在此大雪中前來祭拜？

幾句話充滿禪機，說得福慶五體投地，肅文倒是雲端霧罩，“十五六歲的年紀，恰是一年一變的時節，這個子比我還高招一截。”福慶笑著解釋道，“他大病一場，在炕上躺了半個月，方丈您卻不在寺裡，我連個籌議的人也冇有……”

“斷除煩惱既可入定。”那老衲人又笑了。

福慶在旁笑道，“方丈您不識得他了？他就是我的二兒子肅文啊！”

那方丈倒是用手漸漸抹去石碑上的積雪，肅文這纔看清，墓碑上竟空無一字。

肅文早已風俗此世餬口，但對這悟心法師，倒是毫無影象，且阿瑪與額娘也從冇提起。

“你，”那香客竟然笑了，“那裡來的美女，讓你不守戒律？”

殿門以外，一老衲人卻正與一香客正在飄飄大雪中扳談。

那方丈卻打趣道，“悟心不想修心，入定卻自尋煩惱，唉，人緣必定，走吧。”

“吃了素齋再回吧。”老衲人卻規複了那笑吟吟的模樣。

這落雪無聲，漫天飛舞，偶爾一剪紅梅俏躍枝頭，肅文不由興趣大開，他一勒馬韁吼道，“這騎驢衝雪過劍門，我自橫刀兩崑崙，人生又能有幾次？能有幾次？不成孤負了這好景色！”

看著他在雪中跳上馬來，揮刀亂舞，福慶趕近前來，卻隻是慈愛地看著他，嗬嗬笑著，偶爾抹一把臉上的雪水，卻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敢問方丈，何為悟心？”肅文讓他看得不舒暢，內心更是不舒暢，這時節，應與麻勒吉等人轉著火爐吃著火鍋，或是與惠嫻對座炕上，看著惠嫻忙活女工，皆是人生樂事，卻讓阿瑪拉到這冰天雪地的寺廟中來，貳內心模糊有股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