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天子手詔[第1頁/共5頁]

帛屍梨蜜多羅答覆說：“俗世爭鬥，我削髮人不宜牽涉於內，況乎我素不探聽政事，則焉能開解於梁公啊？倘若梁公心不自安，隻須誦經禮佛，天然百邪皆辟，穢不沾身。”

朱飛持續苦笑，說：“裴盛功四品將軍，則朝廷唯戮一三品相謝，方可暫息事端。”

事兒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拖了下去，同時洛中洛外，謊言紛起，有說某尚書教唆明達殛斃裴丕的——不然為啥尚書們遲遲不去解鬥呢？鋒芒或指荀氏，或指祖氏。乃至於另有暗斥天子的——不然為何不肯將明達明正典刑，而要容其自剄？

梁芳忙問：“聽朱君之言，實在另有禳解之策？何妨賜告？”

朱飛說草稿上寫的甚麼，能夠先不考慮——隻要如荀仆射之言，是為派遣祖公就成啊——“本因明達不謹，臣恐扳連天家，故勸其自剄。而後之事，當由尚書與右衛商談，或者說，由彼荀氏與裴氏折衝，陛下不當牽涉於內。

司馬鄴說好，那我就先瞧瞧這草稿是如何寫的，是否能夠挑得出錯來。

晉製，以諸公為一品，特進、驃騎等諸大將軍、持節都督為二品，侍中、散騎、尚書、諸卿、征鎮安劃一將軍為三品……也就是說，除非拿名尚書開刀——首要武職不在裴該麾下，就是祖氏班底，而侍中、散騎、諸卿等名位雖高，權力有限，說他們主使暗害裴丕，也得人信吧——不然這事兒怕是結不了啊。

至於各部分小吏，多與張奇、孫珍等人相勾搭，能不扯自家長官後腿就算很知己了，誰肯冒頭去獻策啊？在本來汗青上，東晉之亡，很大一個啟事就是世家把持初級職務，卻皆垂手坐談，不睬庶政，豪門小吏日竊權益，終究形成階層的完整扯破，因而給了一個武夫奪權的機遇……

荀邃問他：“以君看來，右衛此是何意啊？”

司馬鄴皺著眉頭問：“卿言又有何理？”

“陛下，此事絲縷之間，已牽內廷，豈有閉目塞聽，而能免禍之理啊？且尚書不能成事，要哀告陛下，陛下正可趁此機遇，重振君權；倘若拒卻之，人臣誰還仰賴陛下？”

尚書省是最高行政機構，以是千鈞之重全都壓在了諸尚書身上；諸卿之權多為尚書所奪，淪為二等官署，既插不上話，也不肯幫手分擔。門下省領袖華恒本來論層次、論資格、論智商，都足以勸諫和指導荀邃，但是華敬則向來在東西兩黨間走鋼絲——且還略方向西黨一些——為此而戒諸侍郎、散騎：就讓荀、祖兩家頭疼去，這混水我們可千萬彆蹚。

扔下這雲山霧罩的幾句話以後，他便拱手告彆，出寺而去了。

朱飛道：“陛下可覽其草稿，批評一二處不鐺鐺，命尚書點竄，待其改後，再指一二處。如是者三，荀仆射乃知陛下之意，不敢再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