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南塘夜賊[第3頁/共5頁]
路德難堪地笑一笑:“是蛟啦……”
裴該心說合著豐年一畝地才氣收三斛多點兒,三百來斤啊,還是冇脫粒的穀子,這產量可有點兒慘痛……哦對了,這年代畝比較小……轉念一想,也不對啊,那斛(石)和斤也都要比宿世的計量為小哪!
“去歲是豐年還是豐年?”
那強盜聞言不由愣住了,心說此人誰啊,他這話甚麼意義?
路德答道:“若按官家稅,是四千餘斛……當然那是不成能的。過往的地主,普通也就稅外加收二三成,若按總收五成計,豐年則是八千五百斛……”眼瞧著裴該眉頭微皺,從速彌補道:“實在收六到七成,那些泥腿子也不至於餓死,可得一萬兩千,乃至一萬三四千斛。丹湖雖是官家的,卻並不由百姓利用,若再征些菜蔬、菰米、魚蝦、雁鵝、犬豕之類,則除供主公與東海王府所用外,於句容或建鄴闤闠上賣了,也能得個一兩千錢。”
他冇想著一向呆在江東,摻雜朝堂政爭,或者整天吟風弄月——再說想要搞文藝,你也得有阿誰天稟和本領才成啊,想當初跟王讚學詩的時候,他就已經對本身文藝方麵的靈性完整絕望了——裴文約誌存高遠,他想要躍馬河洛,壓抑胡虜,規複中原,把天下的局勢重新給穩定下來。但是用話語摸索過王導好幾次,也嘗試著跟王敦、王含、周顗等人懇談過,成果不管文的武的,能打的不能打的,碰到北伐的話題全都顧擺佈而言他。可見要想靠著這票僑客規複故鄉,無異於癡人說夢——當然啦,南邊土著更靠不住——要想渡將往北打,還得靠本身。
裴該不由悄悄歎了一口氣——種地但是真難啊!若得袁大德魯伊在此,或可十倍於此數,那我又何必煩心?
裴該不由“哈哈”大笑,眼神順勢一掃,終究被他瞧見些好東西了——遠處翠綠欲滴,竟有大片的竹林。他不由舔舔嘴唇:“有竹,可有筍麼?”路德忙說有——“北人……中原世家多不好此物,嫌其有趣,莫非主公愛好麼?我這便命人去掘些來,晚間烹來與主公下酒。”
再說這些強盜,趁著夜晚在南塘連續擄掠了好幾家富戶,大包小包的扛起來就跑,籌算等離城遠一點兒,好轉道向東。但是冇成想劈麵就撞見了一乘牛車,當即張嘴便喊:“躲開些,休阻路!”
裴該搖點頭:“過分對付,非求人之禮也。”
裴該一梗脖子:“我乃‘典牧’是也!”
“去歲江東大旱,多地歉收,本處臨湖,尚算豐年。”
本來倒是從石勒軍中騙得了一乘馬車,隻可惜北方的馬不風俗江南氣候,纔到建鄴不久就病死了一匹,剩下那一匹,他問裴氏要了來,整天騎著在建鄴街麵上遛躂,倒是收成了很多羨慕的目光。但也就在城裡騎騎算了,這出城到句容來,幾十上百裡地,如果有個閃失,這孤零一匹再病倒了可如何好啊,是以隻能跟其他貴族似的,駕著牛車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