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浩劫[第1頁/共4頁]

張賓長長歎了一口氣：“便即有學，又能如何？始安王（劉曜）亦通經史，擅書法、文章……”你彆當劉曜是個大老粗，他跟他養父劉淵一樣，那也是有學問的胡人啊，但是——“因怒王征東（王彌）先入洛陽，遂儘殺太子、諸王，及公卿百官，並士民三萬餘人，發掘晉室諸陵，焚宮廟、官府皆儘……”

王彌本是汝南太守王頎之孫，出身不能算很低，但他並冇有跟祖父似的仕晉為官，而是打小任俠浪蕩，厥後跟著惤縣縣令劉柏根策動兵變，劉柏根身後單獨領軍縱橫青、徐兩州，旋即跑去投奔了老朋友劉淵。劉淵當時已經建號稱尊，當即拜王彌為鎮東大將軍、領青徐二州州牧、都督緣海諸軍事，並封東萊公。

張賓聽到這裡，從速伸手朝石勒擺一擺，插嘴說：“裴郎憤怒，非為此事，而為府庫所藏圖書文籍，多為始安王付之一炬耳。”

“為何向東？”

石勒臉上終究展暴露了笑容，實在內心在說：“‘願附驥尾’又是啥意義了？你們這些中國的讀書人啊，就是喜好掉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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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看他一副愛搭不睬的模樣，倒也不覺得忤，便即正色道：“此番焚晉宮室，不肯遷都洛陽，非我不肯……”

石勒轉向仍然氣哼哼的裴該，欠身說道：“我是個粗人，不如何識字，更不讀書，書上的事理，都是張先生對我口述的……故此不識冊本之貴重，不能儘早進言始安王，請他撤銷燒宮的動機……或者先把冊本都搬出來再燒。確切是我的錯，在此誠懇向裴郎道歉。”說著話，竟然伏下身來，朝著裴該就大禮叩拜。

裴該貌似吃了一驚，從速口稱不敢，也伏身下去：“我既從主公，君臣名分已定，哪有君向臣賠罪的事理呢？是裴某一時氣惱，口不擇言，獲咎了主公……剛纔聽張先生提及，才曉得錯都在王彌、劉曜，而不在主公……”

張賓又歎一口氣：“非我不肯嚮明公言說，何如始安王憤恨王征東，動手實在太快……我費儘辛苦，也不過才搶出來三車冊本罷了。若然說於明公，則明公必與始安王相爭，徒惹其惡，於事也並無補益啊……來不及了呀！”

裴該曾經幫支屈六闡發，這支晉軍不敢來打許昌：“……我不知敵真假，敵亦一定知我真假，若然頓兵於堅城之下，待主公南歸時前後夾攻，彼等恐無孑遺矣……”他說石勒將會南歸，而不是呼喚支屈六他們北上，合軍一處，這也是通過宿世瀏覽史乘，從而“先知先覺”了。支屈六當時並冇有在乎，程遐卻留了一個心眼兒，是以當石勒遣使傳報，說我已然分開洛陽，過幾天就返來啦，你們從速籌辦好驅逐事件的時候，程遐內心就不由又是一“格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