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破圍[第1頁/共5頁]

田崧解勸道：“魚與熊掌，不成兼得，殿下既欲下大荔，又何所慮於郃陽？甄隨既然出城，大荔必定空虛，能夠趁機取之，既得大荔，複東扼渡口，西取重泉、蓮勺，便可將馮翊與長安豆割兩處。到時候或北禦裴該，或南攻長安，先手操之在我，晉人無能為也。若再施圍城打援之計，恐怕糧秣不敷啊！”

“卿等多為農夫，躬耕於壟畝之間，以求家人一飽，叵耐胡寇紛起，踩踏卿等農家、殘害卿等鄰裡，乃至於父母妻兒，乃與胡寇，皆有不共戴天之仇！大丈夫生於人間，不求繁華、顯達，但若連妻兒、鄉梓皆不能保，另有何臉孔苟活於世啊？現在得此良機，本身之仇、族人之仇、國度之仇，鹹可一朝而報，十年熱誠，一朝而雪，若再不儘力向前，豈可謂之為人？此戰有進無退，有敢畏縮者，必斬不赦！”

二將在各自部曲遮護下，鞭馬對衝，兵刃交磕之下，路鬆多就感覺臂膀略略發麻，心說此人看似肥大，倒有好大力量！陳安之名，倒是也曾傳聞過，既然到此，可見裴該已經全得秦州了……即便不能殺敗甄隨，若能獲得陳安首級，也算大功！

陶侃道：“應對之策有二。穩妥者，我等急出城去，進犯胡壘，若能衝破，即召郭將軍來，共撫胡軍之背，使其不敢強攻大荔……”

馬打迴旋，瞬息間便是十數個回合。胡軍雖眾，跟從路鬆多衝鋒的部曲卻並未幾——多數都於前數日折在了龍亭，或者返來以後被劉粲給砍了——陳安部曲則自隴上帶來，都是長年跟從他的秦州勇猛之士，因此劈麵廝殺，反倒是晉人臨時占有了上風。

姚弋仲本來領著本家三百人到長安來投裴該，裴該拆分其眾，但仍然儲存了百餘羌卒，跟他一起擔負自家部曲。這些羌兵都是姚部勇銳，被裴該勒令著晉服，說中國話，乃至於識中國字，顛末一段時候的整訓，已經根基上融入了晉兵同袍當中——這在同一口鍋裡撈飯，以大並小，實在是很輕易的事情。

陳安曉得胡軍另有大隊在後，不敢久鬥，因而賣個馬腳，誘路鬆多挺矛來刺，他先以左手大刀遮開，然後右手長矛當胸直進。路鬆多論技藝本就比陳安略遜一籌，目睹無可遁藏，隻得將腰一折，仰身躺在了馬背之上，敵矛堪堪自其鼻端掠過，嚇得他出了一身的盜汗。

陳安說讓部眾先撤——“我親率汝等殿後可也！”

劉驥奉勸道：“阿兄不成猶疑，倘若朝令夕改，將士無所適從，軍心必亂！”大師夥兒行李都清算好了，糧秣也都裝車了，這會兒你說竄改打算，原地駐守，或者重新分撥指令，四下設伏，必定激發混亂啊。軍心既亂，還如何能夠打得過晉人？

隨即掃視眾將，終究把目光落到一小我身上，問他：“我在萬軍當中，有二三騎保護可也，卿可願率我部曲眾，先發破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