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傾軋[第1頁/共5頁]
是以到了正日子,洛陽街巷幾近為之一空——很多士人乃至百姓,一方麵為了抒發心中的稱心,另方麵也為湊熱烈,全都跟著車駕出城,去北芒山觀光了。尚書省中,唯留祖約,麵前的公文摞得比他腦袋還要高,手不斷揮,當真忙得是焦頭爛額。
乃將韋忠押至陛前,命其膜拜。誰想韋子節這些天跟填鴨似的被硬塞食水,半饑半飽,虛脫疲累,幾近就是被兩名流兵架著拖過來的,但他也不曉得哪兒來的力量,兵士們才一放手,便驀地間轉向,朝著北方——平陽方向——而拜。司馬鄴本來還想抖抖威風,至此鬨了個敗興兒,隻得命令,把那傢夥拖出去吧。
至於裴丕的複書,說得就很明白了:“我等兵寡,即往關中,難搖局勢。設使大司馬敗績,且棄長安,則必東歸洛陽,末吏在河南,可為先導。此命監護都邑,以備非常,豈可輕動?”當初裴該把我安設在河南,就是為了監督朝中,如有倒黴於他的意向,我半日以內,便可進城——這個任務太嚴峻啦,我若私行分開,洛陽出了事兒可該如何辦?
在祖約想來,朝廷現在是兩套班子,但裴該實執一套半,留給我祖家兄弟展布的空間未免太小啦。三兄儘管軍事,完整不插手民政,但是若在民政上冇有充足的發言權,後勤物質,乃至兵源籌募,都能夠遭到掣肘,軍又何故為強呢?想當初你跟裴該一起渡江,裴該管民,你管軍,本當合作合作,但裴該不是也插手軍事了麼?
主如果祖逖雄師的後勤物質一向是他在兼顧,連續到達郊畿的兗、豫之兵,也需求他來圈定駐防地,看環境是否要向河內調運,那真是一刻都離不開啊。
司馬鄴點點頭:“太傅所言是也,朕因思念先帝,一時哀慼,所言有失……”說著說著,眼圈不由紅了。
是以才安排陳旦等人,密覘“裴黨”的意向,以期緩緩減弱之。不過貌似“裴黨”藉著關中大勝的機遇,有搶先向本身動刀子的企圖……祖約心說三兄纔剛過河,雄師在外,將後事一以拜托於我,這會兒我可絕對不能倒啊!說不得了,我得先發製人才行!
因此荀崧每日擔憂,酒飯不思,好不輕易得著了關中大勝的稟報,有如一天烏雲,刹時儘散,這個歡暢啊。不可,我不能一小我歡暢,得拉著大師夥兒一起樂和才成,且須使天下鹹知,我婿一舉而摧破胡寇主力,功高社稷!
這又是一個激動聽心的好動靜。晉胡之間,鏖戰多年,其間被晉軍陣前殺死的胡寇重臣名將,天然也不在少數——職位最高的當屬偃師之戰中被殺的劉聰之子、偽勃海王劉敷了——但活捉者卻絕無獨一。雖說韋忠並非在疆場上被活捉的,他也不是屠各、匈奴,而出身河東晉人,感受分量上能夠低了一些,但好歹也是平陽的重號將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