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胡無人[第1頁/共4頁]

歌聲傳入胡營——固然辯白不清歌詞——劉丹聽聞，卻不由慘淡色變。

裴該曾經假想過很多體例來鼓勵士氣，並且使士卒有歸屬感、名譽感，而不跟這年代大部分軍隊似的，從戎吃糧隻為活命，乃至是被勒迫的。各營起號、授旗是一法，編支軍歌也是一法。

實在陸和內心也明鏡似的，曉得今晚難過，明日更加難過，不過他已然有了戰死的憬悟，表情反而相對放鬆一些。紅日垂垂西沉，營中升起火來，埋鍋造飯，陸和用過了飯，拖著渾身的傷痕巡查各隊，就見兵士們大多怠倦不堪，並且低頭沮喪，全部營地中滿盈著一股沉重且壓抑的氛圍。

劉丹不由暗自慨歎，本覺得敵軍已至強弩之末，聽這歌聲，曲調昂揚激奮，士氣仍盛啊……罷了，也就明日天亮再衝最後一次，衝不動就算了，我等隻得退守陽武去吧。

隻是這期間尚且風行五言，七言並未幾見，再加上若寫太長了，也怕文盲兵士們記不住，以是裴該必須加以點竄。特彆李白原詩寫“胡無人，漢道昌”，固然很奮發民氣，這年代卻不能用——建號為漢的實在倒是胡人哪——也必須改詞兒。

以是今晚士氣不振，陸和的親兵就想起唱歌這個彆例來了。他當即起了一個頭，陸和起首應和，周邊士卒也很快便插手了出去，歌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齊，直至連兩側的胡營都模糊可聞。

明日天亮我再試著打一次，若還是打不下來……正在籌思對策，俄然就聽到晉營中傳來了劃一的歌聲。

敵可摧，心似鐵，履胡腸，踏胡血。

也就兩千人……能夠還不到，遵還是例，死個三四百人就該崩啦，你們如何恰好不肯崩呢？！

該如何辦纔好呢？陸和繞了兩個圈，卻因為甚感怠倦而滿腦筋都是漿糊，想不出甚麼奇策來。他下認識地轉過甚去問一名親兵：“汝可有鼓勵部卒士氣的體例？”

詩曰：“嚴風吹霜海草凋，筋乾精堅胡馬驕。漢家兵士三十萬，將軍兼領霍嫖姚。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天兵照雪下玉關，虜箭如沙射金甲。雲龍風虎儘交回，太白入月敵可摧。敵可摧，旄頭滅，履胡之腸涉胡血。懸胡彼蒼上，埋胡紫塞傍。胡無人，漢道昌！”

雲龍風虎會，關山渡若飛。前鋒哨探回，皆雲敵可摧。

改過以後，他便尋人譜曲，以教將吏，並且要他們在各營傳唱。乃至在徐州的時候，裴該還命令停止過兩次軍歌比賽，各營出百人合唱，勝出者賞吉錢十貫、豬三口，全營分潤——全都是“厲風營”拔得頭籌。

懸胡彼蒼上，埋胡紫塞傍。胡無人，中國昌！”

劉丹翻身坐起，急問道：“因何起火？”晉人冇事理繞到我背後去啊，莫非是守兵不慎失火嗎？帳外親兵語氣惶恐地回稟道：“乃是晉寇的海軍……”劉丹不由大吃一驚：“晉寇安得有海軍？！”我是穿越了嗎，跑長江上去了？這窄窄的暗溝水裡如何會有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