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世上英雄本無主[第1頁/共4頁]

梁懃倒是急於抱上這條粗腿，倉猝辯白道：“舍妹雖非國色，肌膚卻白……室內燭火不明，故此將軍所見不確。且……舍妹腰細股圓，乃善生養之體、宜男人之相，於床笫間亦有內媚……”

裴該後代的靈魂對此貧乏瞭解，但此世的殘破影象是曉得的，並且他在軍中被呼“萬歲”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逐步甘之如飴——實在冇了天子今後，大師夥兒還不是動不動就喊“萬歲”嗎？歸正隻是表達表情罷了，又不是用這個詞彙專門指代或人。

劉粲一拍大腿：“說得好！裴文約公然當世之雄，我未曾看錯汝。”隨即話鋒一轉，便揚鞭勸說道：“晉主孺子耳，輔之何益啊？君不若自豎旗號，割雍、秦、涼三州為王，但肯允時，我馬上退兵。厥後君可往取益州，我定關東，待中國雖大，分擁其半，乃各將百萬雄師，一戰以定天下誰屬，豈不快哉？！”

裴該也學他的模樣，將手中竹杖悄悄一敲膝蓋，迴應道：“劉士光公然世之梟雄——漢主醉囚耳，輔之何益啊？汝不若反師平陽，弑父屠弟，僭居尊位——但肯去時，我毫不追逐！”

劉粲心說我堂堂大漢太子，不跟你普通見地——略一拱手，號召道：“裴先生。”既然裴該稱呼本身“中間”而不叫“殿下”，那本身也當他白身好啦。

梁懃無法，隻得先將部下遣返宕昌，並命人將其從妹輿到下辯來。當時男女大防還不如後代那麼周到，加上甄隨是蠻子，梁氏兄妹久居羌地，對於中國禮法也不是很講究，因此梁氏一到，梁懃便命她前來拜見甄隨。甄隨高低打量此女，略略皺眉，抬高聲音問梁懃：“汝將令妹誇得地上少有，天仙普通，莫非羌中的天仙，便是這般模樣麼？”很較著他不對勁。

裴該一樣昂著脖子拱拱手：“劉先生，喚某出來，有何話說？”

裴該說好，便喚文朗出去，問你願不肯去聲援龍亭啊？文朗大喜，倉猝拱手道：“末將請率一部前去！”

裴該回道：“我不矯飾，即天意、民氣，皆已厭晉，亦不當由汝等胡賊執掌中國！”

《後漢書》有載，大將軍竇憲討平匈奴，威震天下，一日返朝，尚書以下都籌議著遠遠瞥見便即下跪，伏稱萬歲，尚書令韓棱反對說：“夫上交不諂，下交不黷，禮無人臣稱萬歲之製。”倘若當時“萬歲”一詞隻能稱呼至尊，莫非滿朝高高攀韓棱一個明白人嗎？並且韓棱的話說得很清楚，此舉隻是“無禮”罷了，而非“僭越”。

裴該為策萬全，先穿戴好了甲冑，仍提三尺竹杖，策馬而出。二人相距三十步立定，遙遙相望。

且說裴該才入晉營，劈麵胡營中探得動靜，劉粲便率數百部曲精銳翻開營門，馳將出來，仍於陣前立馬，號召裴該出來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