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祥瑞[第1頁/共5頁]
裴該跟祖逖一番懇談,終究將之說動,但於好處上,也天然不得不有所讓步。他承諾仍使祖逖賣力對羯戰事,雄師暫駐滎陽,糧秣物質,當從洛陽和關中源源不竭地供奉,以助其休歇半月後,便再渡河,殺向襄國。
再者說了,陶侃畢竟與卞壼分歧,在關西將兵多年,就算冇有決計培植翅膀,也多少有些親信,在軍中更有充足名譽,則一旦表態分歧作,卞望之大可滿身而退,陶士行有這個好命嗎?裴該或許心軟不殺他,但若說任由他去官而去……裴該若執那般婦人之仁,陶侃又如何能夠跟他合作恁長時候哪?
“裴”的本字,上非下邑,是指“非子(秦國初代國君)後嗣所受封之邑”,後假借為裴字,本意是長衣服。以是“邑”、“衣”都是從屬的形旁,而“非”既是聲旁,也是字之主體,以“非”代“裴”,勉強是說得通的。
那第二人也是自作,本是洛陽城內的布衣,估計冇有馬蒙的技術,捏造不出白石黑字來,以是光說本身昨晚做了一夢,有條黑龍出於洛水,一起朝西飛去——“是大司馬將代晉而興,定水德之象也。”裴該顧擺佈說:“我若納此,難道愚人麼?”從速給我轟走!
裴嶷見裴該神采懵懂,便即解釋道:“晉為金德,尚白,是故金穀濺中得其白石;明公若受禪,五行相生,當為水德,尚黑,是故市上現黑字也。”
裴嶷辯駁道:“秦為閏統,安可作數啊?且若紹秦為水德,則漢之火德何來?”
卞壼順著裴該的話頭詰責,說你不肯意自比劉淵,說那廝是匈奴人,跟我們自非同國,但是——“匈奴不也是夏後氏之苗裔麼?”
朱飛倒是挺合作——前有明達自剄,後有監獄之災,他實在是怕了——倉猝俯身道:“臣乃天家奴婢,但從天子之命,既然天子欲禪大司馬,自唯大司馬是聽。”
但是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朱飛方去不久,就有人來獻吉祥……
五行學說始於戰國期間的陰陽家鄒衍,以是疇前是冇有“德行”一說的,秦始皇始正水德,服色尚黑。比及劉邦建立漢朝,初亦相沿水德,逮漢武帝才改成土德——因為土克水嘛。但是這是從鄒衍“五行相勝”的說法搞出來的花腔,董仲舒卻言“五行相生”,新朝的德行不是要克傷舊朝的德行,而如果從舊朝之德裡生出來……因而劉歆點竄舊說,定漢為火德,上繼周之木德。
裴該笑笑,這才把朱飛放歸宮中。
裴該當即詰責裴詵、王貢,是不是你們構造的這活動啊,過分無聊了吧。裴、王等人全都矢口否定,說我們要想構造這類活動,必定得跟明公您報備啊……至於本相如何,倒也不必窮究。
裴該竭誠地說道:“時也勢也,不成悖也,昔武天子從魏禪,誰曰不當如此做?卞君有命世之才,須不是庸碌冬烘,明天子已下禪讓之詔,想必聽聞……”若冇傳聞這回事兒,估計你也不會一上來就詰責我——“則我若不受,唯走罷了,到時候部下分離、州縣混亂,羯賊又覬覦於側,豈是國度之福啊?又奈百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