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燒煉秘術[第1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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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該召來彭曉,就見此人中等身材和邊幅,毫無修道者的風雅之氣、澹泊之容,說不上渾身的奸商,也跟淺顯鄉間小地主冇啥辨彆,心中先就不喜。但既然請不來葛洪,傳聞這個彭曉也是懂燒煉的,就揣摩著,無妨先讓他嚐嚐手吧。
要說葛洪修道,那也是家學淵源,他十三歲喪父,家道中落,不久後即拜在鄭隱門放學習,而這位鄭隱,本是葛洪伯祖父葛玄之徒,葛玄又自稱出於左慈門下……鄭隱另有一名弟子,是江夏安陸人,正乃彭曉之父也。所今厥後荊州大亂,先有胡亢,後有杜曾,彭曉在郡內存身不住,一起向東方逃躥,不期然探聽到葛洪在丹山隱居,便即前去投奔。
彭曉聞言大喜,從速接過紙來,隻見上麵寫著:“十硝二磺三炭細研稠濁可得火精燃而發作入於丹中得……”意義很明白,就是把三種質料磨細了異化起來,能夠獲得“火精”,對於燒煉大有好處――至於有甚麼好處,其下闕文。
玄門初創於東漢中期,到了漢季,因為張角等人反叛,招致朝廷的圍殲、封禁,修道者便逐步向邊地轉移――一是巴蜀,二是吳中。厥後曹操攻入漢中,遷張魯於許昌,五鬥米道固然得以苟延殘喘,畢竟寄人籬下,難以答覆――即是說中原地區的玄門權勢非常虧弱,這才逐步被外來的佛教迎頭趕上。但是左慈等人在江左,佈道卻相對要順利一些,到了這個時候,三吳門閥大多通道,就連南渡僑客也逐步遭到影響。葛洪因此在建康政權中熟諳了很多人,大能夠一封薦書,保舉彭曉去任職。
裴該心說你不就是要錢和要官麼?錢我有,空缺職位也還很多。他也不跟彭曉還價還價,當即決定:“便先與卿三百貫,若後有所須,再可向我索要。至於官身,今召卿為州循行小史,可願為麼?”
裴該略略一撇嘴,又問:“能夠燒煉否?”
彭曉恭恭敬敬,雙手接過竹簡,定睛一瞧――這枚簡僅長一尺不足,看起來是殘的,一頭有燒焦的陳跡,簡上寫著一行獨特的古篆字。他橫看豎看,就光能辨識出“十”、“二”、“三”、“火”、“中”五個字來,彆的的……完整瞧不懂啊!
酬酢幾句,先問了問出身、經曆以後,裴該隨即問道:“卿在葛稚川門下,可得其真傳了麼?”彭曉當即吹噓:“雖不敢說青出於藍,同門當中,以曉為首,故此家師才遣我來拜見使君。《三皇內文》、《枕中五行記》等,皆能背誦,且明精要,未知使君欲問何事啊?如有曉指導,不敢說得道飛昇,淺顯清心靜氣、延年益壽,想不難堪也。”
彭子勤就此束裝上道,恰好裴氏和司馬裒北渡,他也就被塞進了從人當中。
隨即彭曉又說:“硝者,我道家稱之為北帝玄珠,其性燥,能化七十二種石……然硝亦有真硝、樸硝之分,不知究竟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