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禪位之詔[第1頁/共4頁]

裴該一揚手中的禪位聖旨：“卿等是怕祖士稚尚且不知此事麼？那我更當前去佈告之。”群僚聞言，麵上俱現惶恐之色，裴該卻不等他們再勸，就一口氣說道：

一行人很快便馳至東門內，命令翻開城門，隨即策馬而出。定睛一瞧，隻見間隔城壁約兩三裡外，連營並壘，旌幟飄蕩，正不曉得有多少人馬。至於近處，也有一支兵就停在城壁之下，但領頭的並非祖逖，而是其部將馮寵。

甄隨當即拍胸脯：“當由末將領兵，保護明公前去。”

裴該朝他微微點頭，說：“請起——因聞驃騎大將軍來，我故出城相迎，未知大將軍安在啊？”

裴該天然冇有曹丕這麼矯情，也不感覺這類前例有需求遵循——司馬炎受魏禪，就隻讓了一回罷了——但是這話不好明著說，正想砌詞對付裴嶷，俄然間有小校來報：“驃騎大將軍率師歸洛，已佈陣於東城之下矣！”

裴嶷等人聞言，俱吃一驚，從速勸止：“明公不成！”

裴嶷囁嚅不能答，裴該再問裴詵，裴子羽猶躊躇豫地說：“或可諷天子收回成命，先賜九錫於大司馬，使封王建國……”

“明天子方下詔，我未首肯，祖士稚若欲害我，曲直在彼，我即死，可為義士，受千古之憑弔；若我將兵往，曲直在我，由此而鬩牆，即便得勝，亦為萬世之奸賊！我寧死，毫不害國，毫不背友——卿等勿諫！”

他先不表態，卻問裴嶷：“叔父覺得，當如何應對啊？”抖一抖手裡的禪位聖旨：“可要固辭天子之命麼？”

馮寵初見城門翻開，頗感驚懼，命令士卒緩緩後退。旋見裴該策馬而出，身後跟的人也並未幾，倉猝滾鞍上馬，疾趨而前，單膝拜倒在裴該馬前，大聲道：“末將左軍督將馮寵，恭迎大司馬。”

裴該瞥他一眼，緩緩地說道：“我與祖士稚多年之交，複同殿為臣，既往相見，何必領兵？若將兵去，則對戰之意，不言自明矣。叔父，我若孤身前去，一定會與祖士稚起牴觸，若將兵往，則多數要兵器相見啊！”

漢朝以來，朝廷凡命重臣，按例都要三辭，但是就實際而言，三辭是跟三命相對的，以是三命而三辭，這事兒就成不了，普通三命而兩辭，到第三回接管，那纔是常態。題目當年漢獻帝禪位給曹丕，曹丕是個文學青年，慣會摳字眼兒，非要三辭不成——當天子但是大事兒，怎可不把戲文給做足了啊——迫使獻帝前後四下詔命……

隨即裴嶷就闡發說：“祖驃騎雖受詔而來，然其行本遲——據子羽等探查，數日火線抵滎陽，且所部尚在與殘羯激鬥——今乃快速而歸，複將數萬軍陣於東郊，則其心不成知也。且我軍雖控扼諸門，亦難保動靜不過泄，則天子欲禪之事，若為祖驃騎所知，恐於明公倒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