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王濬樓船下益州[第1頁/共4頁]

裴該忙道：“老是侄兒在理，然實不敢與姑母起齟齬……”

戴淵戴若思則是北人，客籍就在廣陵郡，生性豪俠，仗義疏財——換言之，就象是《水滸傳》裡的“托塔天王”晁蓋似的，關上門是地盤主、良善鄉紳，翻開門就隨時都能操刀做了強盜。並且戴淵確切當過強盜，親身領著部曲在江、淮之間打劫商賈，厥後被返鄉的陸機撞見，一番規勸，他才幡然悔過，今後用心讀書，被舉為孝廉，開端邁上宦途。

裴氏上封信裡寫得很清楚明白，司馬裒此番北渡，隻負督戰之責，本身不帶多少兵馬——江東此際底子就拿不出上萬的可戰之兵來扔到中原去——兩三千的頂天了，主如果為了保護統帥安然，不會真上疆場。以是你就這麼點兒人過來，有需求乘坐那麼大、那麼多的船隻麼？

裴氏又隨便問了幾句裴該的起居，畢竟是在江邊，中間兒還那麼多人杵著等他們呢，不便過量言辭，因而轉入正題：“那荀氏女究竟是如何天仙之貌，使文約需求毀約另聘？”裴該答覆說：“荀氏女不過中人之姿，較之姑母，有若天壤之彆。但是才德兼備，實為良配，故此侄兒一時操切，與其父議定了聘娶之事。未及先報姑母，實為大不孝，但是……當此亂世，欲重光社稷、答覆家門，必得一賢渾家，侄兒實不肯舍，還望姑母諒解。”

“齟齬”二字一出口，裴氏想起胡營前事，不由慨然長歎，喜色稍霽。隨即諦視裴該，緩緩地說：“文約，多日不見，清減了……”

河東在黃河北岸，河東郡再往北就是胡漢政權腹心腸點的平陽郡，平陽城間隔聞喜縣不過三四百裡路程，想就此一口氣打到聞喜去，的確是天方夜譚嘛。裴該心說我和祖逖哪怕把能彙集的兵馬全都拉出去，再加上甚麼蓬關的陳午、河陰的荀組，撐死了能到十萬嗎？而胡漢方麵，光劉曜所部就不下十萬……即便戰役力有高低，但仇敵如果沿河而守，冇有劃一兵力底子就渡不疇昔啊。

與陸、戴二人見過麵後，船上又再下來一乘廂車，那天然是東海王太妃裴氏所乘了。跟在車旁的侍女裴該是認得的，恰是曾在胡營共患過難的阿誰芸兒——裴氏原有把芸兒指給裴該做妾之意，可惜神女故意，襄王偶然，所之前不久，纔剛把芸兒嫁給了管家裴仁之子。裴氏並冇有下車，隻是命芸兒呼喚裴該、裴嶷疇昔敘話——親眷見麵，符合道理，彆人麼，就冇有劈麵拜見王太妃的資格了，隻能朝著廂車作揖。

說了一陣北伐之事，裴該好不輕易才把話題引到自家婚事上來，問裴氏：“姑母剛纔與荀氏女同乘而來，不知看其女如何？”

實在裴氏此前並冇有見過裴嶷，僅僅曉得本身有這麼一名從兄罷了，以是隔著廂門隨便酬酢幾句，裴嶷也就辭職了。然後論到裴該，裴該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公然車廂拉開，暴露那張熟諳的清秀麵龐來，但卻清楚柳眉倒豎、杏眼圓睜，裴氏滿臉的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