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測字[第2頁/共3頁]
更深人靜,一盞孤燈獨亮。床上身穿睡寢衣的女子快速坐起。
來寺幾日了,若說印象深切的莫過因而那老衲。
門關上之際,前頭的老衲悅色慈悲隧道:“天香公主!寒寺粗陋,想來怕是做惡夢了吧?”
五年前。清華中學的講堂一夢,正讀月朔的她魂穿到天朝三百八十年一戶農家十歲的女兒身上。
硃紅漆門悄悄地被叩響。女子扭頭,眼底一片訝色,“誰?”
深藏在心底的舊事一下子湧出來,嗓子俄然有些發癢。她忍不住咳嗽幾聲。
一下子冷場,若空揖禮道:“公主!老衲這位俗家弟子不善會說話。還請公主休要見怪!”
切!姬玉蘿纔不信賴。神采微變,不快輕撩天樓。卻對這秀骨清相粉雕玉容實則隻大本身一兩歲的公子發不出火。
若空微微一笑,垂首,轉而望向身邊的白衣公子,“天樓!你研習測字已有十年。何不為公主也測上一字。”
“天香公主還冇睡吧?”
昂首時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姬玉蘿,“那老衲人半夜來乾甚麼?那白衣公子是誰?”
天樓向若空恭敬微微欠身,走到窗前鋪著黃錦布的桌邊,一番搗拾,拿了紙與筆來。
天樓看了看,向姬玉蘿揖禮道:“公主!‘糸’是‘絕而未絕’,‘合’是不完整的命字,兩字合在一塊就是‘殘命未絕’。此字看似凶惡,實則也是絕處逢生之象。”
侍女約莫十*,成熟得似二十好幾,目光閃動,身法敏捷。
姬玉蘿張了張嘴,眉梢間掛著多少不耐煩,玉腕輕抬,向他們揮了揮手。
靠近人?靠近人是誰?若說可視為靠近人的莫過因而救起她賜與她胡想的似師父似愛人的男人月夜。無愧於世人又是甚麼意義?
此話有事理!姬玉蘿沉吟半晌,又提筆在紙上寫下個‘其’字。
天樓固然上前一步,“公主!天樓句句實話。”
天樓揖上一禮,“小人與外人好防,靠近人倒是防不堪防。”
她麵有戚色,扶了扶秀髮,長歎一聲,懶懶倒靠床頭。
宮中的侍女還冇有這般冇端方的。而短短的光陰,這侍女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應戰了她的底限。姬玉蘿刹時大怒,順手抄起床前櫃子上的一青瓷小盅扔向侍女,痛斥,“你個豬頭!不平侍我時你倒端方得很。服侍了我便變得冇規冇矩……”
姬玉蘿漠漠勾唇,“莫不是出寺還要遭受一場雪崩?”
夢中,她被兩個黃袍軟甲軍人拖到午門,被判以腰斬……
姬玉蘿素袖掩唇一笑,幾放芳華透露,嬌羞的麵龐袒護了她內心的惶惑,“公子談笑了。素有防小人、防外人之說,卻哪有防靠近人之理?”
女子攏了攏衣領,未聽到拜彆的腳步聲,想了想,泉水滴落玉石的樂律,讓人如沐東風,“方丈大師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