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嘗眼淚[第2頁/共4頁]

“師妹，讓師弟本身待著吧。咳咳咳！”荊岑的聲音傳來，屋外又是幾聲低語，繼而便溫馨下去了。

其他兩人也是反應過來，具是跪倒在地淚流不止。黑聚流尚且不能化形，不能墮淚卻也是雙目血絲密佈。

哭？盧玳呆了，頭一次的驚駭，頭一次的抽泣，軟弱螻蟻才該有的感情與行動，現在卻都讓他嚐到了。公然是螻蟻才該有的，這些滋味都太難受了。

悅真子見本身門下世人，荊岑沉穩可靠，語鳩豁達開朗，趙承麻渾厚卻心中自有成算，即便是剛支出門牆兩年的黑聚流與名為仆人，實則也以門徒待之的墨隨，他都是放心的，獨一的例外，隻是盧玳了。

悅真子與盧玳下山時，大多扮作華髮長髯的老道。實則他秘聞乃是個三十許歲的道人，身姿矗立麵龐漂亮。盧玳是個臉盲，但男女老幼還是分得出來的，現在悅真子麵龐上皺紋越來越深，越來越多，一頭烏髮也絲絲染白，這清楚是已從而立至垂暮。

“我將你門徒都叫來，師弟你……”叮嚀後事四字，悾蓓子畢竟未曾說出口。她一掐手訣，語鳩、趙承麻、黑聚流，連墨隨都已到了近旁，隻是俄然之間，三人一蛇略有些恍忽，待看清了四周，竟是趙承麻頭一個認出了悅真子。

“師父——！”

“師父？師父！”固然後果結果到底如何趙承麻並不曉得，但是看悅真子如此，便知環境不對他還是明白的，立即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又乞助的看向四周師門長輩，見世人或閉目調息並不言語，或麵色不忍見他看來便側頭躲開視野，便知這不但是不對而是大大的不妙了。

十三獄的獄主，眾生之靈驚駭的化身，本來也會曉得驚駭。

“斯虎……裡岑抹，握皮由裡斯。皮由裡斯。”（師父……你成魔，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舌頭有些不聽使喚，盧玳忍不住把宿世的口音又帶出來了。

悾蓓子苦笑點頭，終是不再輸真元了，悅真子散功已成定局，除非有極品靈藥，又或者大乘期妙手在此方能有一線朝氣，但卻又那裡能夠？

誰都明白了，此時悅真子心魔已除，盧玳固然雖有遺憾，可還是朝悅真子跑去。可跑到一半，他原覺得該是無恙的悅真子，倒是大大的不對勁起來！

“師弟！”悾蓓子剛除了心魔還在高興，眨目睹悅真子如此，那丁點歡樂也化作了飛灰。她與其他幾個尚且能動的修士倉猝圍了上來，為悅真子傳功。悅真子卻搖了點頭：“師姐，省下真元快快療傷吧。”

荊岑心中痛悔，積累最後一份真元，拚著筋脈斷裂，靈根損毀，也要把師弟送出去，卻聽盧玳說：“師父，我和你去修魔。”

如果在降妖除魔中，錯手殺了凡人，悅真子雖一樣有愧，但除魔事大，有一二凡人死亡，總好過今後成百上千凡人墮入魔劫。悅真子最多閉幾日心門關，心中那點塵染也就拭去了。可恰好盧玳他娘與家中家將是死在悅真子與人酒醉以後的鬥法中的，那是毫偶然義之死。而她留下的孩子，盧玳恰好又是如此乖覺聽話，聰明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