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養子覆宗冉閔複姓 孱主授首石氏垂亡(2)[第1頁/共3頁]

莫道貽謀可不臧，祖宗積惡播餘殃。

冉閔乘石氏之敝，起滅石氏，掃儘羯胡，僭帝號，複原姓，說者謂其誌不忘晉，臨江呼助，設晉果招而用之，亦一段匹磾之流亞。吾意不然。段匹磾之害劉琨，吾猶恨其昧公秉公，不能以厭次數言，遂為之恕。彼閔蒙乃父之餘廕，受石氏之豢養，予以高官，賜與厚祿，大馬猶知報主，閔猶人耳，何竟不顧私恩，對寵我榮我者而反噬之？況羯雖外族，遠係從同，必欲儘殲無遺，設心何毒？是可忍孰不成忍？而謂其能顧故國，必無是理。其以是臨江相呼者，懼趙主祗之扼其背，與秦王健之掣其肘，不得已而為將伯之求耳。晉廷之置諸不睬，吾猶幸晉吏之不為李農也。若趙主祗之終歸隕滅，與汝陰王琨之被殺建康，覆巢之下，致無完卵，此乃石勒父子之孽報，不如是不敷以暴其惡也，於彆人乎何尤？

趙主祗方與冉閔相持，得空西顧，是以健得安閒安插，占有西秦。冉閔欲北向攻趙，趙主祗已遣汝陰王琨，及張舉王朗等，統兵十萬，南行攻閔。閔遣人臨江傳語晉使道：“羯賊擾亂中原，已數十年，今我已誅去羯首，隻要餘黨未平，江東若能共討，可即出兵前來。”晉使轉報晉廷，廷議以閔亦亂賊，置諸不睬。閔欲自出拒敵，恐李農居中為變，竟將農誘入殺死，並戮農三子。與人同事，人得利而己先受害，如李農輩，最不值得。另有尚書令王謨，侍中王衍，中常侍嚴震趙升等，俱連坐農黨，儘被駢誅，乃遣衛將軍王泰為前鋒，反擊趙兵，自為後應。

閔與十餘騎冒死飛跑，走還鄴城，那知次子冉胤，已被降胡執住，往降襄國。鄴中大亂，統統司空石璞，尚書令徐機，車騎將軍胡睦，侍中李綝，中書監盧諶以下，儘被殺死，人物殲儘，盜賊蜂起，司冀大饑，人自相食。閔已潛入鄴中，鄴人尚未聞知，表裡恟恟。訛言閔已敗冇，射聲校尉張艾，勸閔親出安撫，安寧眾心。閔乃至南郊收犒軍士，訛言少息，遂誅羽士法饒父子，分割以徇，追尊韋謏為大司徒，已經遲了。一麵搜卒補乘，再圖禦敵。姚襄已還軍灄頭，姚弋仲責他不擒冉閔，杖襄百下，惟不複用兵。燕將悅綰，也即退去，獨趙主祗更遣部將劉顯，率眾七萬，再攻冉閔，進次明光宮，去鄴止二十三裡。閔急召衛將軍王泰，商討拒敵體例。泰恨媒介不消，稱疾不入。至閔親往拜候，泰仍固稱病篤，不能參議。閔不由大怒，還宮語擺佈道：“可愛巴奴，乃公豈定要靠他，才得保命嗎？我搶先滅群孽，再斬王泰。”說著，便悉眾儘出，拚死殺去，得破顯軍，追至陽平，乘勢斬殺，得首級三萬餘顆，殺得顯窮蹙失措，幾近無路可奔，不得已遣使乞降，甘心殺祗自效。閔乃縱顯使去，自還鄴中。擺佈密承閔旨，誣言王泰將叛奔入秦。閔正要殺泰，聽得此語，好似火上添油，立命將泰處斬，並夷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