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蒙江洲馮遷誅逆首 陷成都譙縱害疆臣(1)[第1頁/共3頁]

卻說桓玄退居江陵，仍稱楚帝，署置百官，用卞範之為尚書仆射，倚作親信，自恐奔敗今後，威令不可，乃更加嚴科罰，好殺請願。殷仲文勸玄從寬，玄發怒道：“今因諸將失律，天文倒黴，故還都舊楚。今群小紛繁，妄興貳言，方當酷刑懲辦，何如反說從寬呢？”仲文不便再勸，隻好退出。玄兄子歆，賄結氐帥楊秋，進寇曆陽，為魏詠之諸葛長民劉敬宣等擊敗，追至練固，將秋殺斃。玄再使武衛將軍庾雅祖，江夏太守桓道恭，率數千人助何澹之，共守湓口。見前回。晉將何無忌劉道規，引兵至桑落洲，與澹之等乘舟交兵。澹之平時的坐船，羽儀旗號，非常光輝，無忌語眾將道：“澹之必不居此，不過虛張陣容，搖惑我軍，我搶先奪此船。”眾將道：“澹之既不在此船，就使奪得，也屬無益。”無忌道：“彼眾我寡，勝負難料，澹之既不居此船，兵士必弱，我用勁兵往攻，定可篡奪，篡奪今後，彼衰我盛，乘勢迫擊，破賊無疑了。”以實攻虛，也是一策。道規也覺得然，遂遣精兵往攻。船中果無健將，立被晉兵奪來。無忌即令軍士傳呼道：“我軍已擒得何澹之了。”是謂以虛欺實。澹之軍中，聞聲大驚，自相嘩擾。就是晉軍也道是已得澹之，勇氣百倍，當由無忌道規，麾軍打擊澹之等。澹之各軍，已經氣奪，怎禁得晉軍猛撲，奮勇殺來，頓時逃的逃，死的死，澹之等一齊遁去。無忌道規，得駛入湓口，進屯尋陽，獲得晉宗廟主祐，償還京師。

桓玄接得澹之等敗報，複大集荊州士卒，得眾二萬人，樓船數百艘，再挾安帝東下，親來督戰。使散騎常侍徐放先行，入說劉裕等道：“若能旋軍散甲，當共同更始，各授爵位，令不瀆職。”裕等當然不從，更撥青州刺史劉毅，及下邳太守孟懷玉，會師尋陽，與何無忌劉道規兩軍，西出拒玄。兩軍相遇崢嶸洲，毅軍尚不滿萬人，見玄軍軍容甚盛，各有懼色，意欲退還尋陽。獨劉道規挺身道：“行軍全在氣勢，不在多寡，今欲膽怯不進，必為所乘，就使得返尋陽，亦豈遂能恪守？玄雖外請慾望，內實恇怯，並且前次已經奔敗，眾無固誌，臨機決勝，在此一舉，怕他甚麼！”說著，即麾眾進步，毅等乃鼓棹隨行。兩下方纔比武，忽江麵颳起一陣大風，吹向玄舟，道規大喜，即令軍士放火，順風燒賊。毅等亦助薪揚威，煙焰迷濛，統望玄舟撲去。玄眾本無鬥誌，再加大火衝來，船多被焚，那裡還敢對敵，當下散舟大潰。玄坐舫邊備有小舸，倉猝挾帝換船，飛槳西走。時何王二後，亦被玄脅令參軍，避火亂奔，行至巴陵，殷仲文彙集散卒，叛變桓玄，奉二後奔往夏口，旋即東入建康。惟桓玄挾住安帝，再返江陵，玄將馮該，請再整兵拒戰，無如情麵離沮，號令不可。玄不得已乘夜出走，欲奔漢中，往依梁州刺史桓希。甫至城闉，忽暗中稀有人閃出，持刀斫玄。玄部下另有親信百餘人，倉猝代玄格住，玄才得免傷。相互相互刺擊，天又昏黑，不能細辨，但亂殺了一回，徒落得肝腦塗地，屍首塞途。玄單騎逃出，幸得下船，待了半晌，唯卞範之踉蹌奔來，另有嬖人丁仙期萬蓋等，也隨後趨至，偕玄西行。好算是桓玄磨難朋友。安帝才免挾去，由荊州彆駕王康產，奉帝入南郡府舍。南郡太守王騰之，帶領文武，為帝侍衛。琅琊正德文，始終跟著安帝，不離擺佈。安帝至此，才覺驚魂粗定，稍安寢食了。慢著。益州刺史毛璩，前曾移檄討玄，因為桓希所阻，未曾東下。事見前回。有侄修之，為漢中屯騎校尉，與璩交通，他聞玄敗北西奔，恰好設法除奸，便親詣玄舟，詐言蜀地無恙，無妨前去。玄已如漏捕魚，脫籠鳥，但教有路可奔，無不肯行，再加子侄輩連續奔集，船中也稀有十人，樂得一同西往，權尋一個安身窠。日暮途窮，還想擇地安身麼？適寧州刺史毛璠，在任病歿，璠係璩弟，由璩遣從孫毛祐之，及參軍費恬，督護馮遷等，護喪歸江陵，道出枚回洲，正與桓玄遇著。兩邊俱係舟行，祐之眼快，瞥見玄坐在舟中，便遙問道：“逆賊何往？”一聲喝著，舟中競起，統彎弓放箭，射向玄舟。玄惶恐得很，嬖人丁仙期萬蓋，挺身蔽玄，俱被射死。益州督護馮遷，乾脆督同懦夫，躍過玄舟，持刀徑入。玄戰聲道：“汝，汝何人？敢殺天子？”遷回聲道：“我來殺天子的賊臣。”道聲未絕，刀光一閃，已將玄首劈下。玄子昇忙來救護，已是不及，反被馮遷等打倒，捆綁起來。毛祐之費恬等，一齊到玄舟中，劈死桓石康桓濬，惟卞範之鳧水逃去。毛修之持了玄首，毛祐之鎖住桓昇，同赴江陵，即遣人迎入安帝，暫借江陵為行宮，下詔大赦。惟桓氏不赦，命將桓昇牽出市曹，一刀斬訖。進毛修之為驍騎將軍，餘亦封賞有差，一麵傳送玄首，懸示大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