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鎮湘中譙王舉義 失石頭元帝驚心(2)[第1頁/共4頁]

鄧騫聞長沙被圍，請諸甘卓，乞即赴援。卓尚欲留騫，騫一再固辭，乃使參軍虞衝，偕騫同赴長沙，齎交譙王承書，謂：“當出兵淝口，斷敦歸路，湘圍當然可解，請暫從嚴守”如此。承遣還虞衝，付與答信，略言：“江左複興，方在草創，不圖惡逆，啟自寵臣，我忝為宗室，猝受重擔，不堪艱钜，但竭愚誠。足下能卷甲速來，尚可望救，若再遊移，唯索我於枯魚肆中。”這一番書辭，也算是萬分火急，偏甘卓年已老邁，老氣甚深，當馳檄討敦時，頗似蹈厲發揚，饒有執戈前驅的狀況，及過了數日，便即衰靡下去。想亦現在之所謂五分鐘熱情者。且州郡各軍，一時亦未能趨集，他便得過且過，偶然去顧及長沙了。

可巧來了王敦參軍樂道融，由卓召入，問明來意。道融答道：“大將軍催公東行，公果情願呢，還不肯意呢？”卓半晌不答一詞。道融請屏除擺佈，然掉隊白道：“道融此來，實為大將軍所遣，促公出發，免得後顧。但道融究是晉臣，不便專事大將軍，試想人主親臨萬機，自用譙王為湘州，並非公用劉隗，乃王氏擅權構釁，背恩肆惡，舉兵犯闕，敢為不韙。公受國重寄，若與他同逆，便是違悖大義，生為逆臣，死作愚鬼，豈不成惜？今不若偽許出兵，卻公開馳襲武昌，逆眾聞風生懼，天然崩潰，公就得坐建大功了。”慷慨激昂，也是鄧騫流亞。卓乃轉疑為喜，起座答說道：“君言正合我意，我誌決了。”恐怕還是未決。乃使道融與騫同留幕下，參議軍事，一麵約同巴東監軍柳純，南平太守夏侯承，宜都太守譚該等，檄數敦罪，合軍致討，更遣參軍司馬讚孫雙，奉表入都，報明叛逆景象。再使參軍羅英，南赴廣州，邀同刺史陶侃，會師討敦。侃便遣參軍高寶，引兵北上，作為援助。

且說戴淵劉隗，受命入衛，隗先至建康，百官驅逐道左。隗首戴岸幘，腰懸佩刀，談笑儘歡，意氣自如。及入見元帝，與刁協同陳禦前，請儘誅王氏。元帝不準，隗始有懼色。司空王導，率從弟中領軍邃，左衛將軍廙，侍中侃彬，及諸宗族二十餘人，每日輒詣台待罪。尚書周顗，晨起入朝，行動台省。導呼顗表字道；“伯仁！我家百口，今當累卿。”顗並不旁顧，昂然直入，既見元帝，卻極言導忠，申救甚力。元帝頗加采取，且命顗侍飲暢談。顗素嗜酒，至醉乃出。導尚等待，又連呼伯仁，顗仍不與言，但顧語擺佈道：“本年當殺諸賊奴，好取鬥大黃金印，係諸肘後了。”狂態如繪，然終是以送命。一麵說，一麵趨歸宅中，又上表白導無罪，語甚切摯。導未知秘聞，還疑顗從中媒孽，悄悄切齒。會有中使出達帝命，還導朝服，導入闕謝恩，叩首陳詞道：“逆臣賊子，無代不有，可愛本日出自臣族。”元帝跣足下座，親執導手道：“茂弘！朕方欲寄卿重命，何煩多言。”導拜謝而起，自請討敦，乃詔命導為前鋒多數督，加戴淵驃騎將軍，同掌軍務。進周顗為尚書左仆射，王邃為右仆射，又使王廙往諭王敦，飭令撤兵還鎮，敦怎肯從命，留廙不遣。廙為敦從弟，樂得在敦營中，企圖榮利。敦即自蕪湖進向石頭，元帝命征虜將軍周劄為右將軍，都督石頭諸軍事，另簡劉隗屯守金城，複親身披甲上馬，出閱諸軍，曉諭順逆，然後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