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摔杯為號[第1頁/共3頁]

曼殊感覺這不像是個座駕，倒像是個樊籠，隻要坐在上頭，就逃不掉了。

遊魚的座駕在氛圍中盤恒滑翔，全部天下如流水在他們身邊顛末，不知那裡是絕頂。

曼殊抬眼看時，但見他們停在山嶽當中的一塊平崖上，一邊是孤峰摩雲，另一邊是深淵幽沉。天晚了，朝霞初上，異彩流輝，映得滿山的碧樹紅花一發燦然。有一道山瀑從幾丈開外瀉下，撞著崖石，濺起大蓬碎玉銀珠，其聲湃然，如鳴鐘鼓。端的是個好處所！

張財主就是在這峭壁上，劈山為室為廳、裂石為桌為椅、牽藤為茵為簾。曼殊至此也忍不住想讚一聲：好風景！好氣度！

曼殊驚詫望著。這球邊沿昏黃，浮在那邊，似茫茫宇宙間一隻似睜非睜的眼睛，如此的斑斕、沉著、和順和哀思。

晨風寂然垂下雙臂，神采暗淡，身子微微搖一下，幾近要從風魚座駕上滑下去。

他之前是真的很崇拜福左。福左是曉得的。

她胸口堵得慌，幾近不能呼吸。

透明的魚兒歡暢的滑過風道，奇峰險石從身邊掠過，一點都傷害不到風魚座駕上的搭客。曼殊隻覺風聲嘩喇。下一秒鐘，風魚座駕已經停了下來。她又往前倒去，差點撞到晨風，但是風翼又早已護在她麵前。

這要不是有靈力運營，就光靠有錢的話，再拿錢砸也辦不成啊！曼殊總算體味到修靈的好處了。

福左妖魔化以後，逃離風州，不知所終。風府冇有對外張揚。晨風獲得的說法是：張揚了怕丟臉！但或許是觸及某件奧妙，總之福左事件成了一個隱痛，風府隻是暗中尋訪。直到不久前，諜報才顯現：他能夠躲在火靈州的知德村。

他對福左的表情，的確能夠說是酷愛。

人生至此，夫複何求？

他既難以享用美酒、也下不了決定把酒杯摔在地上。

不不，說它軟還不切當。切當的說，它體貼的在曼殊的身下凹了下去，共同著曼殊的身材與重心，做成了一個新的曲線。

曼殊想起曾經看過一個理念，說如有一種新型智慧質料，能夠隨時調劑符合人體曲線，那麼即便它是硬的，人坐上去也會比坐最軟的沙發都舒暢。那理念隻存在科幻中。冇想到靈力卻能夠把它變成真的。

那石椅看起來標緻，曼殊覺著就是坐上去能夠硌屁股，不過至此也冇法抉剔了。她就謝座。

晨風道：“卑職平生唯願跟隨大人。風靈州既然對大人不起，卑職又要這風之靈力做甚！”

張財主更往桌麵一拍，中間的地盤就隆起兩個柱子來，約至肘高，愣住了，柱頂暴露兩甕酒，一甕酒麵微微冒著熱氣，另一甕酒液則是泠泠的青色。曼殊看了看那暖酒，麵前就多了個石杯。那酒主動傾到杯中，其香四溢。石桌的另一邊又隆起個台子來，上有山肴野果、肉脯魚鬆。乃至另有寶石般素淨奪目的花草。